說到唐朝的軍隊,就不得不提及名揚天下的府兵制。
府兵制,是一種建立在均田制基礎上的兵農(nóng)和一、寓兵于農(nóng)的制度。
在天下各地設置“軍府”若干,“府兵”由各地軍府從所在州縣的農(nóng)民中挑選,年二十入役、六十免役,平時在家生產(chǎn)、農(nóng)閑訓練,“府兵”還要到京師“番上”,便是輪番參與京畿的戍衛(wèi)任務。
但是,“軍府”只是管理“府兵”的戶籍和日常訓練,既不能統(tǒng)領“番上”的“府兵”,更沒有戰(zhàn)時指揮權。
番上府兵,由十六衛(wèi)大將軍統(tǒng)領;戰(zhàn)時指揮權,在皇帝選派的元帥手中。
衛(wèi)府制,就是以“衛(wèi)”統(tǒng)“府”。十六衛(wèi),既是衛(wèi)戍京師的禁兵,又是統(tǒng)領天下“府兵”的領導機構。
唐朝“十六衛(wèi)”遙領天下657個折沖府,居中御外,衛(wèi)戍京師,是府兵和禁軍的合一。但值得強調的是,十六衛(wèi)大將軍對天下軍府只是“遙領”,并不具備真正的戰(zhàn)時指揮權。戰(zhàn)時,由皇帝臨時派行軍大元帥為最高指揮官。
在唐朝,這個大元帥是個臨時職務,就叫做“某某道行軍大總管”……
然而,“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也沒有不敗的制度。中唐以后,均田制遭到破壞,府兵制土崩瓦解,十六衛(wèi)喪失戰(zhàn)斗力,僅作為儀飾之用,只剩下名號,唐朝廷依恃的是“北衙禁軍”。
十六衛(wèi)之中,左右二衛(wèi)的地位略高一些,因為這是兩支掌宮禁戍衛(wèi)的部隊,是嫡系中的嫡系,精銳中的精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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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國公、左衛(wèi)大將軍侯君集端坐帥堂,面無表情。
房俊站在堂下,心里有些忐忑。
侯君集這人一貫陰沉多智,又狠辣無情,心思深沉,誰也搞不懂他的想法。
與這種人相處,最是費心費神……
可房俊也無奈,左衛(wèi)是十六衛(wèi)中的精銳之一,一般朝廷出征都是左右衛(wèi)、左右武衛(wèi)中擇其一,此次房俊的獻計,李二陛下極為重視,自然要抽調最精銳的部隊配合。
“需要多少人?”侯君集語氣冰冷,一張國字臉又黑又瘦,彷如冰雕一般沒有一絲情緒波動。
“最少兩千人。”房俊恭恭敬敬的說道。
雖然這家伙自己作死,也蹦q不了幾年了,可單就目前來說,李靖完全放棄軍務,李績坐鎮(zhèn)中樞,程咬金年歲漸老,朝中能東征西討的名將,也就剩下一個侯君集,余者終是差了一點火候。
若是和這人鬧出什么齷蹉,絕對沒個好兒!
侯君集這才皺了皺眉,有些不悅:“某雖不知你是如何蠱惑陛下,但也不得不警告與你,這左衛(wèi)大營乃是朝廷精銳之所在,可不是能任你胡鬧的地方!”
房俊心里腹誹,當我是官場小白啊?說這么多廢話,不過是往后想要拿捏我而已,真有種,你敢不敢說不遵李二陛下的旨意?
不過也只是心里腹誹而已,犯不著跟這個魔頭硬杠!
“瞧您這話說的,正因為陳國公您將左衛(wèi)調教的各個強悍、各個精銳,所以陛下才會調用左衛(wèi)的士卒,辦事放心不是?至于胡鬧,那就更是說不上,小侄就是再胡鬧,也不敢鬧到您面前來,是不是?”
房俊笑得見牙不見眼,態(tài)度極其恭順。
別說只是一點軟話,一點低姿態(tài),就是給您拜上幾拜也沒心力壓力啊,全當實在拜死人……
可是他這番姿態(tài),卻讓侯君集眉毛下意識的挑了挑。
滿長安城都在傳此子就是個棒槌,逮誰錘誰,難道老侯我就真的王霸之氣四溢,能震得這小子納頭便拜?
心里狐疑,便輕輕點頭:“那你說說,要這些軍卒做什么?”
“這個……”房俊略一遲鈍,“陳國公還是自己去問陛下吧,此事極度機密,請恕小侄不敢泄露分毫。”
“哦?”侯君集眉頭越皺越緊。
這眼瞅著西征在即,正是左衛(wèi)厲兵秣馬整肅軍紀的當口,為何偏偏要抽調走一千士卒?
這房俊語焉不詳,雖然拿著陛下的親筆敕書,也讓侯君集心里不太安穩(wěn)。
莫非……陛下是對我有何不滿,此舉是敲打一番?亦或是陛下終于對東宮不滿,想要有所動作?
嘶……侯君集越想越亂,越想越害怕。
不怪侯君集疑神疑鬼,要說起來,這滿朝文武之中,誰對太子殿下最忠誠,侯君集若說第二,沒人敢認第一!而太子殿下對于侯君集的信任,就連太子殿下的親舅舅長孫無忌也得靠邊站!
因為長孫無忌那個老狐貍可不止太子李承乾這一個親外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