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一朝,滿是名臣武將,個個流芳千古,哪一個不是人精?那些個老狐貍都還一點反應(yīng)沒有,就被李佑看出了這玻璃之中的巨大利潤?
他不認為李佑有這份眼光。
當然,現(xiàn)在不是細思原由的時候,而是要作出決定是不是將玻璃之法交給李佑。
他并不是太在乎什么墳地之爭,對于一個自幼接受唯物主義教育的現(xiàn)代人來說,很難認可古人對于陰宅這等事的執(zhí)著,即便房俊經(jīng)歷過穿越一事之后對于神鬼之說已不如以前那般堅定。
他考慮的影響。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幾年之后,眼前這位齊王殿下,可是干了一番作死的大事――造反!
李佑死不死的,房俊并不太在意,他在意的是一旦現(xiàn)在將玻璃之法交給李佑,以后他造反的時候,會不會給自己牽扯上一個“同謀”的罪名?哪怕不是同謀,資敵也是大罪!
別看現(xiàn)在李二陛下對他房俊一忍再忍,似乎無可奈何的樣子,可要是牽扯上造反,眉頭都不帶皺一下就把他咔嚓掉!
所以,對于李佑的要求,絕對不行!
打定主意,房俊睜開眼,正好迎上李佑灼灼的目光。
那份灼熱、希翼、渴望……讓房俊心里一跳。
說到底,玻璃之法也僅僅是財富而已,別人或許會為了這一門潑天的財富朝思暮想、為了得到無所不用其極,但是對于身為親王、擁有整個齊州的李佑來說,為什么會有那么大的吸引力?
想要積蓄財富、為了招兵買馬造反嗎?
房俊不信。
因為從歷史上的李佑造反來看,這夯貨完全是被人慫恿著宰了權(quán)萬紀之后,擔心李二收拾他從而頭腦一熱心血來潮,干下那一番造反大業(yè)。
整個造反過程,明顯無組織、無紀律,更無詳細的謀劃,完全是倉促上陣臨時起意,漏洞處處全是破綻,李二聽聞之后,命李績率軍平亂,兵鋒所至,毫無抵抗。
李佑最后是被自己的手下抓了……
會有人如此這般造反嗎?
除非是活膩歪了。
所以,有可能在造反前,李佑都沒想過會走到那一步。
那么問題來了,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李佑會傻到那個地步么?
房俊沉吟半晌,又改了主意,問道:“殿下很缺錢?”
李佑哼了一聲:“齊州雖然不比關(guān)中富庶,但也商賈繁盛田地肥沃,一州財富,盡在本王掌握,有什么缺錢的?”
房俊愈發(fā)奇怪:“那殿下要這玻璃之法,所為何用?”
“這個……”
李佑吱吱唔唔了半天,耍橫道:“關(guān)你何事?你只說給還是不給。”
房俊嘴角挑起,露出一個別有深意的笑容:“若是某所料不錯,殿下此番算計,怕是別有所圖啊……”
李佑愕然:“本王有什么好圖的?”
房俊冷笑:“身為藩王,拱衛(wèi)一方,卻在坐擁一州財富之余,仍舊思慮斂財之法,貪得無厭,其心叵測!殿下,莫非是想要做一番逆天的大事?”
“咣當”
李佑猛地從榻上跳起來,打翻了茶盞,滾熱的茶水不慎灑落在他腿上,燙得他一陣刺痛,卻是顧不得這些,聞聽此,魂兒都要嚇飛了,勃然大怒的指著房俊,大喝道:“豈有此理,胡說八道!房二,真當本王不敢殺了你?!”
房俊端坐不動,只是笑容愈發(fā)詭異……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