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硯歌的35d姐姐謝青梅要搬新家,在城西印象城附近弄了個套精裝修躍層單身公寓,為慶祝喬遷之喜,拉了很多熟面孔,馬小跳被率先邀請,結果馬上起了連鎖反應,馬小跳抱著有難同當的宗旨喊了趙甲第和齊樹根,接下來趙甲第就把剛到杭州的李枝錦也帶上,都挑了幾樣禮物,碰頭后才發現隊伍浩dàng,足足有十幾人,謝青梅這回是面子足了,齊樹根還好,不顯擺身份,可趙甲第是塊金字招牌,很讓謝青梅有意外之喜,這趟劉昕沒去,馬小跳和兩個損友在陽臺上抽煙,李枝錦則跟著謝青梅在內的幾個女人一起在廚房做飯燒菜。
馬小跳已經習慣了趙甲第身邊女人的驚才絕艷,修得了平常心,開玩笑道聽口音,北京那邊的,別告訴我是個紅三代。趙甲第笑道沒有更紅了。馬小跳故作驚悚狀道真的假的?趙甲第點頭道真的,他爸是少將。齊樹根是半個圈內人,感慨道要說她外公爺爺是少將也就一般,可父親是少將,這,你讓我等暖被媳fu還沒著落的屁民怎么活?馬小跳賤兮兮地抬頭,摟過難兄難弟齊樹根的肩膀,一臉凄涼嘆息道別比了,人比人氣死人,對我們來說,那些個女神,你若安好,便是晴天。你若不好,還***是晴天,跟我們的確沒半毛錢關系。趙甲第冷笑道那要不你們湊一對?誰先去趟泰國?馬小跳一本正經轉頭望向齊樹根,溫柔道小齊,要不你去?你皮膚白,有先天優勢。齊樹根近墨者黑,抗擊打能力有所飆升,嫵媚道不嘛,你去你去你去嘛。兩人于是含情脈脈對視加凝視。趙甲第一身雞皮疙瘩,怒道你們有點節操好不好?!玩笑打鬧過后,齊樹根趴在欄桿上輕輕道已經被規劃為政策房,現在的廳局級干部很多以后退下來就住這邊,所以別看現在房價跌得厲害,這一塊肯定抗跌,而且以后配套起來后,更會漲得厲害。馬小跳笑道那行,等我存到首付,砸鍋賣鐵也要買這邊,到時候不漲找你要補貼。齊樹根問道打算什么時候買房?馬小跳平靜道再存半年,大概自己能存五十到六十萬,首付應該夠了。齊樹根笑道沒跟你爸媽要錢?出息啊。馬小跳抽了口煙,輕聲道我還想著給他們在千島湖那邊買套養老的別墅,最好是臨湖的,不過以現在賺銀子的速度,牛年馬月才做得到,慢慢熬吧。趙甲第半真半假道你們這對夫妻總得有一個來幫兄弟一把吧,否則說不過去啊,齊樹根不樂意,馬小跳你怎么樣?馬小跳搖了搖頭,望向遠方繁華,認真道不去,三十歲之前想自己拼一下,我算好的了,已經不屬于白手起家,爸媽好歹還留了點底子給我,吃點苦不算什么。等我成家立業了,如果混到窮困潦倒的地步,到時候為了養家糊口,肯定主動跟你開口,行不行?趙甲第笑道行。馬小跳不客氣道到時候我買房子,你送我一書柜的書,怎么樣?我裝裝文化人,還有,到時候你跟齊樹根都別躲,再忙也得抽空幫我裝修。趙甲第哼哼道到時候看心情。馬小跳罵道看你大爺。
一旁不插話的齊樹根只覺得很溫馨,這就是兄弟啊。
聚會乘興而來乘興而去,期間謝青梅專門找到間隙跟趙甲第si聊了幾句,把李枝錦狠狠夸了一通,說她現在還跟鴿子有聯絡,以后鴿子來杭州一定要請這認的弟弟吃飯,還有就是以后趙甲第辦喜酒得發喜帖。趙甲第都應承下來,謝青梅人不壞的,很多女人長得狐貍精,嘴上說著一些不好聽的話,其實遠比那些看著滿臉單純的女孩更簡單可愛。飯局結束,齊樹根坐馬小跳的小紅回去,趙甲第和李枝錦剛回到世貿麗晶,李枝錦就接到徐震的si人電話,她到杭州后隔了兩天才象征xing發去一條消息,這不當天就得到了回應,李枝錦對徐震這個長輩印象很好,家族那些在國家路線之爭下的內部政治斗爭,有老太爺坐鎮,一切都在可控范圍之內,雖說父親李英禾與徐震是半公開化的死對頭,而叔叔李英平卻與徐震關系“曖昧”,照例說她應該對徐震敬而遠之,可李枝錦才不管這些,父輩恩怨,總不能讓下一代都老死不相往來.
說來奇怪,李枝錦在這邊和小果兒很談得來,ting像年齡懸殊的親生姐妹,無話不談,這會兒李枝錦陪著小蘿莉看動畫,掛了電話后問道:“你們徐省長請我去他家,你去不去?”
趙甲第斬釘截鐵道:“剛和他喝過一次茶,現在都還沒回過味,不去。”
李枝錦笑道:“怕了?”
趙甲第白眼道:“ji將法沒用,要不要我開車送你?”
李枝錦起身道:“不用,我車齡比你大多了。”
她離開后,小蘿莉語重心長道:“你能騙到枝錦姐姐,真是賺到姥姥家了,以后要要好好珍惜呀。”
趙甲第一陣頭大,好奇問道:“她不是你的階級敵人?”
不曾想小蘿莉服輸道:“跟正宮娘娘搶風頭,多半沒有好下場。電視上那些演女主角的妃子婢女,都是命好,在我看來她們干脆去做女皇帝好了,做什么爭寵的妃子。不知死活,如果不是劇本需要,早就被鳩殺了。”
趙甲第伸手敲了敲這妮子的腦袋,無限感慨道:“你腦袋瓜里都裝了些啥啊,誰教你的?”
小蘿莉揮舞抗議,拍掉趙甲第的爪子,怒氣沖沖道:“說了多少次了!別亂mo我的頭,到時候我個子長不到一米七八以上,你負責?”
趙甲第不理睬示威,威嚴道:“嗯?還跟我牛氣?日記簿被竊事件忘了?去,端杯冰鎮綠豆湯過來!”
小蘿莉立即滿臉燦爛笑容,學古代小娘子施了個風情liáo人的萬福,jiāo滴滴道:“爺,這就給您端去。”
一轉身,小蘿莉做了個鬼臉,在那邊喃喃自語:“砒霜一兩,鶴頂紅二兩,老鼠藥半斤。”
耳尖的趙甲第提高嗓門道:“陳慶之,你說什么?!”
這邊氣氛歡快,李枝錦那邊卻ting云bo詭譎,一開始跟徐震一家三口其實還好,從小就熟悉,不光徐震喜愛李枝錦,徐震妻子,即李枝錦的親姑姑,更是心疼這個聰明活脫的侄女,而他們的兒子李徐,跟李枝錦同齡只大一個月的男人,去年才結婚,還是李枝錦做的紅娘,所以這一家子沒理由對李枝錦不親近親昵。只不過當一對父女登門拜訪后,就有些不同尋常了,是省警備司令部的首長阮紅峰,按照規定,其實并不是省軍區的司令。一番客套寒暄后,徐震把兒子兒媳fu支開,望了一眼阮紅峰的女兒,和顏悅sè道青國,聽說你跟趙甲第有點小摩擦?我沒記錯的話是一起交通事故?阮青國愕然,還是點了點頭。被méng在鼓里的阮紅峰不知所措,今天徐省長召喚,還特地叮囑帶上女兒阮青國,他以往站隊正確,跟徐震si交不錯,還以為是牽紅線之類的si事。可感覺不太像,阮紅峰反而咂mo出一點鴻門宴的滋味,不對勁。
因為特殊身份和位置高度的關系,阮紅峰離省政治中心說遠不遠,說近不近,況且以前也沒聽說過趙甲第這個名字。阮紅峰對自己女兒一直很自豪,學業,品xing,為人處世,都是圈內年輕人最拔尖的,這個代價就是難免有些眼高于頂,對誰都不太當回事,可年輕人沒這份朝氣算什么年輕過,所以女兒遇到狀況都是一條路走到黑的執拗,都不樂意跟父母搬救兵,她自己經營的圈子也初具規模,往往可以把事情解決得很漂亮,難道說這次踩到雷了?阮紅峰沉默了下來,并沒有急著認錯表態,那不符合他的作風,即便此刻面對的是徐閻羅。阮紅峰大體而是個極有風骨的老牌軍人,與徐震交好,很大程度上他欣賞佩服這個省長的雷霆手腕,對胃口,跟著做事,有種dàng滌濁氣的爽利,前些年有個紅二代在轄區內搞出一起重大軍車事故,按照97年軍字58號的警備條令第二章十六條,可以越級報告,可真輪到負責人頭上,有幾個愿意把簍子捅上去,阮紅峰就這么做了,先是捅到南京軍區,被壓下,可這個死腦筋來了脾氣,南京軍區不辦是吧,老子捅到中央軍委去,結果事情是辦了,可阮紅峰原本接任省軍區司令的事情也黃了,各方面都受到壓制,直到徐震上任,阮紅峰才得以重新抬頭,可見他的硬氣。
徐震突然繞了一圈,開始姍姍來遲介紹起一直沉默的李枝錦,“哈,忘了介紹,枝錦,我家首長的親侄女,跟我們親生女兒一樣。”
從未出現在任何一個官太太圈子的徐震妻子笑了笑,遞給李枝錦一片西瓜,“可不是,家里人都寵著,可這丫頭非得跑去廣東瞎鬧,讓人不省心,總算記得還有我這個姑姑,知道跑來見一面。”
徐震毫無征兆起身道:“紅峰,去書房,找你談點事情。”
阮紅峰笑了笑,跟著上樓。
在家里跟在外界形象截然相反的徐震在樓梯上請求道:“首長,能不能幫忙泡兩杯茶?”
李枝錦姑姑笑著點頭。
于是一樓客廳只剩下李枝錦和阮青國。
“李姐,來杭州旅游嗎?”阮青國試探xing問道,在李枝錦面前,她再傲氣,也得收斂。徐省長已經是阮青國心目中由衷敬畏的長輩,而所有人心知肚明徐震是李家的上門女婿,這一點從徐震兒子的姓名上就一葉知秋。李家,在軍界實在是太枝繁葉茂,雖未在邊疆占山為王,可天生有一種高居廟堂核心的氣勢,誰敢小覷?如果阮青國沒有猜錯,這個李枝錦就是能算半個朋友的李徐嘴里的那個李家大公主,某王牌軍軍長李英禾的獨生女,李家老太爺最寵溺的晚輩,沒有之一。
“算是吧,我男人在這邊發展,我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李枝錦溫和笑道。
“姐夫今天沒來?”阮青國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但覺得那種概率實在太小,接近零。
“他不敢來,怕徐省長拿掃帚把他掃地出門。兩個人有些地方太像,說不到一塊。估計還得過幾年才有共同語。”李枝錦玩笑道。
阮青國松了口氣,看情形以及眼前皇城根下金枝玉葉的臉sè,不太像會出現最糟糕的局面。
李枝錦遞給阮青國一顆新鮮荔枝,瞇眼道:“來杭州的飛機上,我跟他問了些杭州的趣事,他當段子說了一件事,說杭州女人別看秀秀氣氣的,跟西施一樣水靈,可厲害起來就母老虎了,這不前段時間就有個女人想要往他車上塞白粉和槍械,我當時就特佩服這女人的魄力,后來因為好奇,仔細一問,才知道她家里有長輩是在警備司令部當官的,我有些納悶,這官兒,很大嗎?青國,我對地方體制不熟,你給我說說看?那么大的官,肩上幾顆金星?”
阮青國臉sè泛白,緊咬著嘴chun。
李枝錦平平淡淡道:“我不管我男人做了什么,反正在我看來,他都是對的。”
阮青國倔強沉默。
李枝錦望向這個有心計有膽識的女人,平聲靜氣道:“以前發生了什么,我當沒看見沒聽到,過去就過去了。但是以后別來惹我,記住了沒?”
阮青國怒目相向。
這個李枝錦,太霸道了!
有你這么和談的嗎?你這是仗勢欺人!
李枝錦還是那副該死的云淡風輕作態,緩緩道:“覺得我仗勢欺人?你不一樣?沒樓上的阮紅峰,你算什么?你覺得你就能跟我斗了?小丫頭,你何來的勇氣啊。姐姐在中科大拿雙倍學分的時候,你指不定還在糾結收到情書該怎么處理呢,姐姐去給一群身價千萬上億的大叔們上課的時候,你還在讀大學吧?如果拼各自經營的圈子拼人脈,那你更懸,在我們那邊院子里,家里沒個兩顆星的都不好意思出來打招呼,我帶徐子旗宋振邦這幫混世魔王上房揭瓦抓貓的時候,他們替姐姐背過黑鍋挨過皮鞭的次數,肯定比你在幼兒園拿到小紅花的朵數要多吧?你才小打小鬧經營了幾年?要是還不服氣,我們打一架?”
阮青國被氣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