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堂大笑。
趙甲第猶豫了一下,笑容燦爛道:“現(xiàn)在想起來,真的挺懷念大學(xué),跟室友一起翹課睡覺,一起去網(wǎng)吧通宵游戲,不過如果有美女上課,我總是不太舍得逃課。跟班上牲口些好不容易蝸牛速度下載來的愛情動作片,還會故意把音箱開到最大,對,就是29棟,被很多女生向校方舉報的那個地方。”
一哥們?nèi)碌溃骸皩W(xué)長,我就是29棟的!”
趙甲第打趣道:“那這個優(yōu)良傳統(tǒng)就靠你們發(fā)揚光大了?!?
女生們會心一笑,沒有絲毫反感。
這個學(xué)長,真是不太一樣啊。
趙甲第似乎漸入佳境,不再有任何拘謹,輕松道:“剛ォ到門口看到這么多人,尤其是連走廊都有,我這手都在抖,現(xiàn)在好點了。說了這么多隨便的,那就稍微說點不那么隨便的。都是自己的心得,可能片面,你們揀愛聽的就行。一個曾經(jīng)讓我當作超越目標的男人說過,他之所以成功,是因為他不讀書,那些本來可以成功的人,都被釘死在書本上了。一開始我覺得這話說得偏激而霸氣,很帶勁,然后我就琢磨,我自己是屬于讀書還是不讀書的?答案挺二百五的,還算是認真讀書的老實孩,小學(xué)天天被數(shù)學(xué)老師打板,跟我嘮叨越是好料越不能長歪,打著打著,就養(yǎng)成了越級做題的習(xí)慣,而這位老師教我最重要的東西,不是拿滿分如何重要,而是如何去拿滿分,讀武俠的同學(xué)都知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萬佛朝宗’這些調(diào)調(diào),其實放在讀書上,也是可以套用的。兜了一圈,讀書到底有沒有用?這個命題太大,我還沒蓋棺的資本,不敢瞎扯,但就我個人而,讀書有用沒用,得看我們是讀死書,還是讀書讀出世事洞明和人情練達,讀死書,大概就是那個所謂的釘死在書本上了,讀活了,哪怕成績一般,我想到了社會,未必會比那些個高考狀元差,讀書無用論不可取,但存在即合理,當年暴發(fā)戶嘲笑書生無用,其實有一半是對的,因為他們是社會這個大染缸里的高材生,錯的一半不需要我多說,現(xiàn)在的社會趨勢已經(jīng)說明一切,要不中南海會有清華幫聚會?會有工科當政的說法?以后如果工科不再當政,那也肯定是風(fēng)水輪流到了文科,怎么都輪不到天天上網(wǎng)玩游戲的,是吧?越是成熟的社會,就越講究積淀,放在各個行業(yè)也是如此,草莽龍蛇的年代一過,注定越來越靠扎實底蘊。讀書好壞不在成績,但話說回來,你連那些套教科書都玩不過,反而被玩死,就眼巴巴等著踏入社會大殺四方?不讀書,或者說拼都不肯拼不敢拼一下,都成驕傲的資本了?天天嚷著富二代可恨該殺沒用,人家照樣吃香喝辣,還不如多想想富二代這么愜意,富一代是如何掙扎上位的?有人就說了官二代官三代太黨們又怎么講,呵,問這個問題的,肯定是歷史沒學(xué)好,一部《解放戰(zhàn)爭》足以說明一切。”
“扯遠了,難怪我作文一直沒能拿過高分,議論文還好,散文完全是形散神更散。我想證明讀書有用,現(xiàn)在沒資格,希望以后有機會能證明,輸了,正好當反面典型。接下來是不是該問答環(huán)節(jié)了?剛ォ在報刊亭那邊買報紙,看到滿攤都是我的照片,你們多半是被這些騙進來的,我盡量做到有問必答?!?
場面立即火爆起來。
問題一個個拋出來,不少都極為尖銳,趙甲第還真做到了知無不無不盡。
“學(xué)長,聽說你精通圍棋,那篇《他是誰》提到你在弈城有注冊,我是業(yè)余里的業(yè)余,但在弈城也泡了好幾年,就想問你是不是那個強九段‘國士無雙’。”
“是。”
那位兄弟立馬崇拜得五體投地,恨不得當場拜師學(xué)藝了。
“你已經(jīng)進入發(fā)改委了,還會繼承家族企業(yè)嗎?”
“不出意外,會?!?
滿堂震驚。
“學(xué)長,我矮窮齪,一見到美女就臉紅,能不能傳授點經(jīng)驗?”
“舍得一身剁能把皇帝拉下馬這是最逆天的屁民,這個我們不敢想,但舍得一身剮能把女神扛上床,這ォ是最兇殘的癩蛤蟆。我一直堅信這點,臉皮厚點肯定沒錯,但前提是能保證自己給她幸福?!?
說到這個,所有人明顯察覺學(xué)長有一剎那的恍惚。
那個“抗議”過的漂亮美眉站起來問道:“學(xué)長,你支教一年,為什么?”
趙甲第平靜道:“我去支教是很私人的原因,沒有任何道德高度,長這么大,做過的好人好事最多就是給老人讓座,撿到錢包飯卡什么的回歸換,我能有什么太大的思想境界?但那一年時間,對我來說是最充實的一段時間,收獲遠大于付出?!?
pl紅著臉笑瞇瞇道:“學(xué)長,你很上照啊,照片比你本人要帥?!?
趙甲第啞然失笑。
歡樂笑聲雷鳴不止。
再回答了十幾個逐漸溫和的問題,趙甲第看向老校長,得到差不多可以了的眼神,趙甲第如釋重負,剛想給出點結(jié)束語,不曾想那個水靈美眉笑道:“學(xué)長,說說看你的人生感悟唄,我們都想聽。”
“是你想聽吧,葉秋葉!”
“葉秋葉,給我們留點念想??!”
“這不妥啊,葉秋葉,我也要抗議!”
教室里的男生特激動,沒辦法,這姓葉名秋葉的妹大概就是他們心目中的女神了。
趙甲第想了想,微笑道:“孝順,不害人,懂感恩,肯付出。其實本來還想說敬鬼神,一想到自己現(xiàn)在是正式黨員了,怕回去就被老校長思想教育。就這些了,謝謝大家。”
趙甲第好不容易ォ殺出重圍逃離教學(xué)樓,老校長心情不錯,批準他可以回杭州,行走在校園,接到王半斤電話,她問:“你怎么還不回來?!”
趙甲第懵了:“我都在上海了,正要回杭州?!?
王半斤清清淡淡哦了一聲,掛了電話。
回到杭州世貿(mào)麗晶小區(qū)打開房門,趙甲第這ォ醒悟王半斤為什么問那個白癡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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