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道德望著兩邊青色高聳高墻,有點恍惚。神往中帶著點敬意。
“甲第?”一輛車速很慢的老桑塔納經過兩人身邊,停下后,一個成***人車窗探出頭,四十來歲,長相一般,稱不上徐娘半老,只是破舊桑塔納卻掛著紅牌子,這遠比暴發戶開一輛豪車掛無數個8更有用,牌子在京a83這個段位,在***不算特別突出,但聯系女人的歲數,估計誰都要掂量一下份量。
“梅姨?”趙甲第驚喜道,踏破鐵鞋無覓處的意思,梅姨在王家屬于偏支子弟,卻是除了大媽外,王家長輩中唯一對他青睞善意的人物,她很大程度上扮演了王半斤母親的角色,許多事情,都是她在打點,包括當年王半斤出國,以及幫王半斤在英國安排監護人,都是梅姨一手***辦。說起這個女人,也諸多故事,她外公是四野的人,生前做到了軍長,王牌軍,略知軍隊的就清楚,很多四野的軍隊子弟,那些年都選擇了出國定居。
梅姨干脆靠邊下車,下車后,先跟韓道德輕描淡寫握了握手,再把趙甲第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感慨道:“真是長大嘍,要不是虎妞給我看過照片,都認不出了。”
趙甲第笑道:“梅姨還是這么年輕。”
梅姨笑道:“去去去,少給梅姨灌**湯,不吃這一套。打從虎妞回國,我就每一天清凈過,每次她給我來這套,我就知道大事不妙。對了,甲第,聽說你在上海那邊讀書,這次是來看你姐?”
趙甲第苦著臉道:“剛下飛機,結果王半斤手機關機,這不就來這找了。”
梅姨立即來氣了,怒道:“這死丫頭,前兩個鐘頭給我發了條短信,說請假兩天,等我打回去,就關機了,我一看不對勁,專門跑去她住的地方,好嘛,沒人影了。還算有點良心,知道留了張紙條,上面就四字:散心去也。”
“啊?”趙甲第傻眼了。
梅姨***了***太陽穴,哀嘆道:“也不知道老太爺怎么想的,竟然把虎妞丟進市團委,就不管不顧了,我就慘了,***不盡的心吶。”
趙甲第匆忙道:“梅姨,我得先走了,王半斤說不定就去上海了。”
梅姨愣了一下,“不去院子坐一坐?都到門口了啊?”
趙甲第苦笑道:“不了,下回等我姐一起吧。我現在得趕去機場。”
梅姨沒強求,嗯了一聲,要了一個趙甲第的號碼,坐進桑塔納,揮手道:“路上小心點,如果順利見到虎妞,就說梅姨要跟她新帳舊賬一起算。”
趙甲第笑了笑,跟韓道德小跑離開,攔住一輛出租車,直奔首都機場。
此刻,浦東機場。
一位回頭率超高的女人歡快踩著小涼拖,走出通道,似乎想要打電話,摸索了半天,沒找著手機,怒了,走到墻角根蹲下,把瓶瓶罐罐一股腦倒出來,恍然大悟,皺著精致鼻子自自語道:“呀,忘了,故意沒帶手機的。”
她蹲在那里,自怨自艾,“出門太急了,高跟鞋顧不上穿,連卡都沒帶,身上就一點機票錢和打車錢,圈圈個叉叉呀。”
將東西全塞回袋子,起身后,隨便拋了個媚眼,從一個青蔥少年那里借了只手機,給某人打了個電話,關機,輪到她傻眼了,再撥打,還是關機,連續幾次,耷拉著臉,還了手機,不理睬一臉榮幸的呆滯男孩,走出機場大廳,她又是一臉燦爛笑容,“不怕不怕,小八兩你等著,姐直接殺到你寢室。”
此時,剛好晚上9點,離趙甲第在首都機場下機只差幾分鐘。
九點四十多,她終于到達某人學校,卻不急著打電話,買了杯奶茶,嘿嘿笑道:“小八兩,姐來啦!”
喝完奶茶,掏出僅剩的幾枚鋼镚,拋了拋,打了個公共電話,惡狠狠道:“再關機,老娘就要在你學校大聲喊了,說你圈圈叉叉了姐,還不負責!”
電話終于通了。
為了她,趙甲第第一次在飛機上沒有關機。
趙甲第顧不得身邊乘客的不滿以及空姐的提醒,破口大罵道:“王半斤,你瘋了是不是,關機作死啊?”
王半斤把公用電話拿遠一點,嘟著嘴巴道:“八兩,你在哪里啊,姐在你們學校了哦。準備好鞭炮和紅地毯!”
趙甲第怒道:“老子在從***飛上海的飛機上,我鞭炮你一臉!”
王半斤呆滯,隨即尖叫。
她才不管旁人的錯愕。
將近三個鐘頭后,上海***打了一個轉的趙甲第讓韓道德飛馳到學校,結果,看到一個提袋子穿涼拖的娘們在校門口跳格子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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