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甲第打賞過去一個板栗,笑罵道:“他是不敢跟你這個師傅生氣,可敢對我實施特權(quán)啊,怪不得我說怎么幾次跟你打完電話后就不肯幫忙洗襪子了,以后跟寢室長打電話的時候脾氣好點,耐心好點。”
趙硯哥嬉皮笑臉哦了一聲。
張許褚被趙家接納并不出人意料,但出人意料的地方在于如此迅速就被趙家老佛爺青眼相加,甚至很多次樂意拉著小孩在佛堂一起吃齋念佛,惜字如金極少夸人的老佛爺某次在公開場合發(fā)話了,八百這孩子有慧根靈氣。這可是了不得的評價,金海實業(yè)的封疆大吏們和嫡系高層們只依稀記得當年齊助理獲得類似的贊語,而這個孩子也玲瓏聰明,偶爾有人來宅子做客和談事,都會端茶送水,只做事,不說話,被夸獎了只是咧開嘴露出潔白的牙齒笑一笑,笑臉干凈,眼神純澈,搭配趙硯哥的油腔滑調(diào)老氣橫秋,這對小搭檔聯(lián)手后所向披靡。
晚上袁樹住一間客房,輾轉(zhuǎn)反側(cè),只覺得人生如夢,不敢睡覺,怕醒來后只是南柯一夢。后來在書房看一本職場的趙甲第跟他打了半個鐘頭電話,她才安心睡去,幸福安詳。
大清早起床后趙甲第拉著馬尾辮、趙硯哥和張許褚一起沿著引龍河晨跑,上次裴少婦出現(xiàn)后,趙家村就廣為流傳,說趙八兩這孩子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啊,年紀輕輕就帶了個比村花趙寡婦還水靈的婆娘回家,估計這次馬尾辮現(xiàn)身后,難免又有一場聲勢浩大的嘀嘀咕咕,趙家村除了有錢很有錢超級有錢這一點外,跟一般的農(nóng)村鄉(xiāng)下沒什么不用,家長里短,男女老少都會拉幫結(jié)派相互嘮嗑,誰家發(fā)達了就會一邊羨慕一邊眼紅,誰家落難了就會一邊假惺惺一邊幸災(zāi)樂禍,誰家孩子帶女孩上門了更會指指點點評頭論足,顯然,口碑一直不錯但僅限于不錯的趙甲第帶了裴少婦和馬尾辮回家后,某種程度上確實造成一種這犢子果然是老趙家種的感覺,在女人方面都牛b杠杠的。
一家子吃了早飯,黃芳菲果真主動邀請袁樹去她精心裝置的酒窖瀏覽參觀,以她今天的經(jīng)濟地位和社會地位,什么85年拉菲什么羅曼尼康帝都沒了太大誘惑力,像黃芳菲現(xiàn)在就開始自己去波爾多和勃艮第開發(fā)小酒莊業(yè)務(wù),除了自己的興趣和品位,很大部分原因自然還是給趙三金撕掉暴發(fā)戶標簽,不愧是圈內(nèi)公認的賢內(nèi)助。袁樹接觸葡萄酒時間不過一年多,即使再用心去學(xué),也只能勉強稱作登堂入室,在黃芳菲面前都不值一提,所以這個黃姨就很不藏私地把品酒藏酒的心得感悟一股腦傳授給馬尾辮,她的酒窖不算大,比起袁樹以前去過的幾個帶有盈利性質(zhì)的酒窖儲酒量要小很多,而且***范圍也相對狹窄,但更高端拔尖,也更冷門,用黃芳菲那個混賬寶貝疙瘩的話說就是更能裝b,天曉得這耳濡目染家族華麗一面的兔崽子以后長大成人,能變成啥樣的紈绔,趙硯哥跟趙甲第明顯是兩條路線上的奔跑者,趙甲第自己主動選擇了一條自力更生的獨木橋,這條道路上很險峻,是期貨,是德語俄語,是金融衍生工具,是c++是excelvba,是圍棋,是國士無雙。而趙硯哥則是葡萄酒,是油畫,是鋼琴,是英倫風,是敗家,是一呼百應(yīng)的氣場,是一路光鮮到底的自負,是我不裝b能而是牛b到你自慚形穢。
這對哥倆,能由生死大敵變成真正的兄弟,不容易。
馬尾辮整個上午都被黃芳菲拉著在酒窖聊天談心,很融洽。最后黃芳菲還送給她一塊上等羊脂玉雕成的玉佩,入手溫暖,寓意鳳求凰,是她珍藏多年的心愛珍品,一開始袁樹不敢收,黃芳菲態(tài)度很強硬,氣質(zhì)底蘊都還在迅猛上升期的袁樹再厲害,終究敵不過圓熟通透的黃姨,只能忐忑收下。
老佛爺安心曬著太陽,拉著乖巧小八百聊一些往昔的滄桑故事,說人說己,對于兒媳婦正大光明的動作,老太太臉上瞧不出端倪。
趙甲第則很識趣地離開山頂宅子,跟商雀一起把趙大權(quán)喊出來,這哥們雖說身材壯碩,可跟那個被趙硯哥罵做趙傻卵的村長孫子一樣,都是從小被趙甲第麻雀豹子三個一起揍大的命苦孩子,小時候落下的心理陰影,一直對八兩叔崇拜有加,既然打不過就干脆別提什么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有趙太祖在一天,趙家村就是剩余成員全部加起來作怪,也撲騰不起浪花,趙太祖完本有本事捏螞蟻一樣搞死全部人,再者不提趙太祖的威懾力,趙大權(quán)對趙八兩本身也很服氣,這就是這位仁兄的聰明之處,知道自己做不了趙家村這一輩年輕人心服口服的老大,就不覺得抱大腿有啥丟人現(xiàn)眼,趙樂毅顯然就拉不下這面子。目前跟趙大權(quán)走得近的年輕***概10幾個,趙樂毅是20來個,兩幫人井水不犯河水,玩不到一塊,今天趙甲第明擺著讓他做出頭鳥,當槍使,趙大權(quán)還是毫不猶豫拍胸脯說八兩叔你直接說,要打架還是陰人,大權(quán)肯定親自出馬,第一個出手,沒二話。相當豪爽,商雀懶得客氣,就讓趙大權(quán)隨便找個借口痛扁一頓趙樂毅身邊跟屁蟲,對趙樂毅不必動粗,但他身邊的嘍啰手下必須一天之內(nèi)全部揍趴下,趙大權(quán)陰陰一笑,說了一個字,中。
這一天趙家村雞飛狗跳。
接連出現(xiàn)了十多場莫名其妙的打架斗毆。
等到村里長輩察覺到不妙,剛有所動作,趙甲第和商雀就到了村支書家,說要喝酒,村支書不笨,笨的話也坐不上這位置,立即舉一反三地把村子喊過來,兩個大的兩個年輕的湊一起相談甚歡,讓兩滑頭泥鰍意外驚喜的是,印象中對很多事情一直一聲不吭的年輕趙八兩貌似有把村子資源整合的意圖,其實很早村支書就有想要搞一個類似機構(gòu)組織,只是苦于趙太祖高不可攀,很煩被抱大腿。趙傻卵的爺爺,也就是村長,很直接地替孫子道歉,連喝了三杯茅臺,那可是將近二兩一杯的酒杯,趙家宅子的土皇帝地位可見一斑。這類事情也許在外人看來滑稽可笑,全國排得上號的富裕村子前兩把手主動跟兩后輩妥協(xié)示好,荒唐,可這偏偏是事實,生活才是最荒誕的藝術(shù)。于是,趙樂毅那幫子成員個個噤若寒蟬,趙大權(quán)愈發(fā)橫行跋扈,后來打人都不用類似你搶我女人的蹩腳理由了,看著不爽就抽,還是打電話從家里大院喊出來打,不出來就有本事一輩子別出家門,趙家村尚武的彪悍民風得到淋漓盡致的表現(xiàn)。
晚上,趙樂毅主動給趙甲第打電話說,不玩了,我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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