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班室的同事看我們突然回來都很好奇,云杜若今天特意交代隊里的人今晚休息,因為屠夫過生日她走的早,卷宗檔案沒有歸還證物科而是存放在辦公室里。
辦公樓只有幾個科室還亮著零星的燈光,云杜若開門的時候眉頭就皺了起來,我們都隱約聞到一股東西燃燒的味道,我低頭看見辦公室的門縫下有火光在晃動。
頓時心里一驚,云杜若的鑰匙怎么也打不開辦公室的門,開始還以為拿錯了鑰匙,確定沒錯后我和她同時對視一眼。
“房間里面有人!”
從辦公室里彌漫的煙味越來越重,云杜若解開槍套把槍掏了出來,我讓她讓到一邊,一腳踢開反鎖的門,里面一片火光卷宗檔案被翻的到處都是,扔在地上的火堆里。
云杜若大吃一驚剛想過去撲滅火,就被我一把拉了回來,我和韓煜都看著她辦公桌的后面,火光中勾畫出一個人模糊的輪廓,云杜若托起槍。
“出來!”
有人竟然敢在警局明目張膽地放火,目的顯而易見想要燒毀這些卷宗檔案,我們連夜趕回來是因為譚姨的那張照片背景我很眼熟,想回來比對到底在這些卷宗的照片中哪兒看見過。
事實上這些卷宗我們已經(jīng)翻查過無數(shù)遍,真有線索早就該發(fā)現(xiàn),有人放火燒這些檔案我第一個反應是有人想要銷毀證據(jù)。
不管這個人是誰,多少都和案件有關系,我甚至在心里都有些暗暗竊喜,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居然膽大包天跑到這里來燒檔案,剛好又被我們撞見,燒掉卷宗損失不小,可若把這個自投羅網(wǎng)的人抓住可能就是最大的收獲。
云杜若的辦公室在五樓,唯一的入口就是被我們?nèi)硕滤赖拇箝T,而房間另一側(cè)的窗戶打開著,我想這人應該是從這里進來的,但是想要離開恐怕就沒那么容易了。
云杜若拿槍的手很穩(wěn),這么近的距離那人根本沒有反抗的機會,那人慢慢從黑暗中向我們走來,步伐很緩慢沒有聽見聲音,看這人的身形應該是一個男的,他手里拿著一瓶液體,另一只手抓著的是一大把照片。
我這才留意凌亂的辦公室,被翻得亂七八糟的房間,檔案和卷宗隨意丟棄的到處都是,可唯獨沒有見一張遺落的照片,我的目光落在那人的手中。
他在找的是照片,想要銷毀的證據(jù)也是照片!
“放下手中的東西,慢慢走過來。”云杜若一邊嚴肅沉穩(wěn)地說,一邊從腰間把手銬扔了過去。“自己戴上,別想負隅頑抗,你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
那人很聽話地再往前走一步,停在房間還在燃燒的火堆旁邊,他戴著面罩到現(xiàn)在也沒看到他的臉。
“把面罩取下來。”我大聲對他說。
那人很順從的抬起手,云杜若往前逼近一小步,警覺地說。
“動作慢點,手放在我能看見的地方。”
那人到現(xiàn)在也沒說過話,他的配合讓我都有一些詫異,正常情況下事情敗露被發(fā)現(xiàn)生理反應會害怕和膽怯,可在這人的身上我怎么也看不見這些反應,他甚至比我們都要從容。
他的手緩緩上臺,手中拎著的液體和照片我看的一清二楚,云杜若讓他放下手中的東西,語氣透著警告沒有半點商量的余地,我相信那人只要有任何細微的反抗,云杜若手中的槍會輕而易舉地擊中他。
對于云杜若的槍法我從來就沒有懷疑過,連續(xù)三年局里的槍械射擊第一名,百步穿楊形容她一點都不為過,我是親眼見到一次局里的比武,她用手槍單手擊發(fā)一百五十米距離槍槍命中十環(huán),而這人和她不過近在咫尺。
我開始以為這人會投降,至少在我看來他能選擇的機會并不多,可那人只是舉著手卻沒有按照云杜若的命令扔掉手里的東西,那一刻我突然意識到,這人根本沒有想束手就擒,而且更讓我詫異的是,從他的肢體動作他甚至都沒想過要逃跑。
他松開那照片的手,飄落的照片掉落在火堆里,片刻功夫照片在火里蜷曲焦化,他是聽從了云杜若的話,可卻選擇了另一種方式,我堅信這些照片對這個人極其的重要,以至于他能面對云杜若黑洞洞的槍口居然還義無反顧地選擇銷毀。
他另一只手拿著的液體也倒了下去,本來微弱的火頃刻間熊熊燃燒起來。
汽油!
他打算燒毀這房間里所有的東西。
在那人將整瓶汽油傾倒下去的那刻。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