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都是實話。”晏寶珍唯恐天下不亂似的,轉頭沖著賓客說道,“原本跟顧云琰有婚約的是七公主,也就是如今的長公主,可七公主為國犧牲,去西陵為質期間,顧云琰卻跟六公主勾搭到了一起,回來之后還嫌棄長公主,渾然忘了是因為他無能,才造成七公主遭受七年苦楚。”
“七妹寬宏大量,原本是打算成全你們這對狗男女的,然而顧侯爺心虛倒打一耙,竟迫不及待去七妹面前叫囂指責,說七妹不潔,沒資格嫁給他!諸位說一說,這是不是狼心狗肺,薄情寡義,忘恩負義,過河拆橋?”
在場賓客聞,面上流露出幾分鄙夷不屑之色,紛紛點頭。
顧云琰和長公主的事無人不知。
只是以前顧家勢大,再加上女子名節有損,本就占據弱勢,所以非議長公主之人眾多。
如今情況不一樣了。
顧家失勢,長公主得勢。
誰還敢非議長公主?
無能且忘恩負義的顧云琰,才應該被人看不起。
晏寶珍嗤笑:“我就是覺得奇怪,當初顧侯爺打了敗仗,導致七妹被迫前往西陵,才換來齊國七年的安穩,七年之后,顧侯爺是怎么有臉嫌棄七妹沒了清白的?”
她轉頭看著顧云琰:“既然你如此看重清白,怎么不問問晏寶瑜清白是否還在?”
“因為今時不同往日,你顧家風光不在,不敢再嫌棄了嗎?”
“顧云琰,這算不算是現世報?”
門外賓客唏噓點頭:“是啊,長公主當初去西陵為質是被迫,顧侯爺打了敗仗才是主因,有什么資格嫌棄七公主?
“長公主是為國付出,而六公主趁虛而入,實在不該。”
“顧侯爺自私涼薄,六公主品行不端,兩人天生一對。”
“祝愿顧侯爺和六公主天長地久,恩愛白頭。”
晏寶珍聽眾人你一我一語,都在附和她的話,心里已明白,顧云琰從此在京城里再也挺不直脊背。
他跟晏寶瑜的婚事會背上一輩子的污點。
且不說他們如今還剩幾分感情,就算真的感情深厚,成婚之后日復一日被人詬病,只要出門就會被人投以異樣的眼神,她就不信,顧云琰和晏寶瑜會絲毫不受影響。
顧云琰無處發泄怨氣,只會把一切責任都推給晏寶瑜,而晏寶瑜高低是個公主,真心甘情愿受他的責備?
兩人成為怨偶不過是早晚的事。
晏寶珍對這個效果很滿意,她轉過頭,看著臉色青白的顧云琰:“祝愿顧侯爺和六妹妹一輩子恩恩愛愛,子孫滿堂。”
顧夫人臉色刷白:“這些都是根本沒有的事!三公主胡亂語——”
宴寶珍打斷她的話:“我是個和離過的女子,對你們不好,就不在這里打擾兩位大婚了,告辭。”
顧夫人臉色僵住,眼睜睜看著她轉身離開。
晏寶瑜臉色蒼白,眼眶發紅,一副受了巨大打擊的樣子,僵立了好一會兒,才聽到禮官繼續高喊:“禮成,送入洞房!”
晏寶瑜木然看向顧云琰,眼神有種破碎的絕望感,隨即低下頭,僵硬地轉身離開。
一滴眼淚滴落在手背上,像是在預示著她婚后的生活不會如她所愿般幸福。
可嫁都嫁了,她還能怎么辦?
當場悔婚嗎?
顧云琰不會同意,晏九黎更不會同意。
其他人……誰又能給她做主呢?
不管怎么說,這場大婚順順利利完成了,從此她是顧家媳婦,只能跟顧云琰安安心心過日子。
不管外面人怎么議論,只要不到他們面前說,她就當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