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玄景臉色刷白,然后憤怒到鐵青:“你是想謀權篡位?晏九黎,你果然狼子野心!”
晏九黎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嘴角揚起漠然的弧度,顯然對他的憤怒和失控無動于衷。
晏玄景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頭強烈的殺機,以及那股無能為力的挫敗感。
“如果你愿意放朕出去,朕可以在朝堂上宣布這三道旨意。”他冷冷直視著晏九黎,掩飾著底氣不足的內心,“你軟禁了朕,就算頒布旨意,大臣們也會存疑,但是你把朕放出去,讓朕在早朝上當眾宣布旨意,就能避免大臣們對圣旨的真實性進行質疑,你意下如何?”
晏九黎沉默片刻,重新坐了回去,嘴角微揚:“既然皇上有此誠意,本宮自然不會拒絕,明日皇上就可以上朝。”
說著,她指了指案上的空白圣旨:“不過上朝之前,皇上還是先把這三道旨意擬了吧。”
晏玄景沒想到她會答應得這么干脆,先是愕然,隨后長長吁了一口氣,轉頭吩咐方懷安:“研墨。”
“奴才遵旨。”
方懷安低眉垂眼前去研墨。
晏九黎站在一旁,漫不經心地盯著晏玄景的臉,沒有錯過他長松一口氣的表情,眼底劃過一抹嘲諷色澤。
提拔官員的圣旨不無需長篇大論,晏玄景寥寥幾筆,就寫好了一道圣旨。
寫完之后交給晏九黎過目。
待到三份圣旨全部寫完,晏九黎起身打算離開之際,別有深意地看著方懷安:“方公公把圣旨都收好了,今晚好好伺候皇上,稍后去通知大臣們,就說明日恢復早朝?!?
方懷安對晏九黎真是怕得很,壓根不敢流露出半分不滿:“是,奴才一定好好通知到各位大臣?!?
晏九黎轉身離開。
隨著殿門關上,僅有的一絲光亮被帶走,殿內又陷入一片沉寂壓抑的氣氛之中。
離開崇明殿,晏九黎徑自出宮回府,并命人請來了大夫。
她今日身體有些不適。
回到鳳凰居,進入寢宮,倚在榻前就有點昏昏欲睡的感覺。
最近幾天常常如此,除了時常困倦,夜間還有些腰疼的癥狀,晏九黎清楚自己的體質,中毒的可能性很小,但慎重起見,她還是命人請來了大夫來號脈。
這一號不要緊,結果卻讓她沉默了良久。
“長公主殿下這是……這是有了身孕。”老大夫神色微凜,小心翼翼地開口,“長公主想要這個孩子嗎?”
晏九黎怔了怔:“你說什么?”
孩子?
老大夫緊張地垂眸:“若長公主殿下不想要,老夫可以悄悄開一些……開一些秘藥,盡可能少傷身體,在月份尚小的時候悄悄滑掉,之后好好靜養大半個月就行?!?
晏九黎回神,面無表情地看他一眼:“你先回去吧?!?
老大夫微訝,隨即松了口氣:“是?!?
晏九黎獨自坐在窗前,托腮望著窗外,眉眼沉靜淡漠,看不清眼底情緒波動。
不知過了多久,她淡淡開口:“孟春,看看府里哪個面首在,把他們叫過來。”
“是?!?
孟春應下,正要轉身出去,周檀衣從門外探頭進來:“長公主,我在呢?,F在進來嗎?”
晏九黎瞥他一眼:“不必進來了。你去國師府,讓軒轅墨來長公主府一趟。”
周檀衣聞詫異,似是驚喜,又似不敢置信,隨即哦了一聲,蹦蹦跳跳轉頭離開。
軒轅墨正在書房忙公務,聽到周檀衣的話,眉梢微挑,緩緩轉頭看向他:“她親自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