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莉坐上計程車離開,很快到了宋生所在的醫院,宋傲寒正在醫院大門口等她。
一下車,朱莉拎上行禮,就開始迫不及待地問:“傲寒,你怎么不送阿生去我剛才去的那個醫院啊,我查過了,那個醫院才是你們這邊最好的私立醫院。”
她對宋生的所有事情都很上心,更別說這種事關身體健康的事情了。
既然生病住院了,那肯定是要住最好的私立醫院的嘛!
宋傲寒沒法跟她說她和她媽媽之前跟那個“最好”的私立醫院有過節,她們進去了恐怕得被人趕出來,只能笑著接過她手里的行李箱,一邊敷衍:
“我媽聽人介紹說這家醫院也挺好的,這才來的這邊。”
朱莉張嘴還想說,宋傲寒直接打斷她開口的苗頭,“宋生已經醒了,現在在病房里,咱們先去看看他吧。”
一聽自己的心上人醒了,朱莉果然不問了,把所有問題都拋在腦后,腳下的步子都加快了許多。
病房里,宋生幽幽轉醒,看到面前是陌生的白色病房,整個人有點發懵。
他這是怎么了……剛才不是還在飛機上嗎,怎么一眨眼到房子里來了?
見兒子終于醒了,蘇淼淼激動地紅了眼睛。
“阿生?”她關切湊過去,柔聲問,“你現在有沒有什么不舒服的?”
宋生眼神迷茫看著眼前人,過了好一會兒才看清楚這是自己老媽。
他使勁閉了閉眼睛,又睜開,“媽?這是哪兒啊?咱們不是在飛機上嗎?”
“你忘了?你還沒下飛機就昏倒了,我和你姐還有機場的工作人員吧你弄回來的,你還記不記得?”蘇淼淼抓緊兒子的手。
宋生昏昏糊糊想了想,關于他媽的話,他是一點兒印象都沒有了。
但關于飛機上的記憶,他還是有點的。
當時空姐提醒他小點聲,讓他不要吵到別人,他在氣頭上,還打算拍大腿跟空姐吵一架,是他媽拉住了他。
他原本也打算下了飛機再說,可休息著休息著,就在飛機快已經落地準備聽襲來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全身冰冷。
仿佛有一個人形冰塊緊緊貼在他身上,一種難以喻的陰冷掠過雙肩,又從腳底板上升起來。
前一天晚上才撞了邪,他自然知道自己目前的情況不太對,但等他想呼救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發不出聲音了。
外界的聲音仿佛隔著一層水幕,像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的,人聲越來越輕,也越來越小,直到他什么都聽不見了,只有陰冷如影隨形。
然后他感覺自己好像進入來人一個黑漆漆的世界,這個世界什么都沒有,目之所及只有難以明的黑暗。
而他敏感的感覺到,黑暗里有什么他看不見的東西在一直盯著他。
他只能跑,一直跑,清楚直到自己一旦停下來就會被撕得粉碎。
就在他脫力,絕望地想這種逃跑到底有沒有盡頭的時候,他聽見了媽媽和姐姐的聲音,還伴著一個男聲。
男聲?
他往旁邊看了看,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慧清和尚。
他四十來歲,皮膚黝黑,頭頂瓦亮,穿著一身樸素的袈裟,頷首低眉,見他醒了,雙手合十念了聲阿彌陀佛。
這聲音就是他在昏迷中聽到的男聲。
“媽。”他問蘇淼淼,“這位是……”
“這位是慧清大師,多虧了他你才能醒來。如果不是慧清大師,你還沒準兒要睡到什么時候呢!”
說到這個,蘇淼淼就忍不住擦了擦眼淚。
她為了兒子去找聞黎要錢,結果被他父母一頓羞辱,還被當眾扯頭發罵,最后聞黎甚至想跟她分手!
她側了側臉,不讓兒子看她臉上的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