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出門,我確實放心了。”
好大兒的真誠,沈檸感受到了,她嘆了一口氣,“你爹是指望不上了,蓉哥兒太小,尤氏沒有一兒半女,又是繼室,你若出事,族里有的是人能逼著她自入佛堂,一生不得出。”
賈珍:“……”
他人好好坐在這里呢,怎么聽他娘的意思就……
“而我……,身子太重,你要有事,十有八九是一尸兩命。”
“……”
賈珍的呼吸忍不住粗重了好些。
沈檸好像沒看到他的反應(yīng),接著道:“到時候蓉哥兒就要跟你璉二兄弟似的,讓別人養(yǎng)了。”她看著好大兒,很有深意的問:“他的身份高,你說族里誰能養(yǎng)他?”
“母親……”
賈珍被他娘這接二連三的話,嚇得后背直冒冷汗,“兒子好好的呢,怎么著也不會有事,您放寬心,千萬不要胡思亂想。”母親之前的身體不好,就是因為憂思過重。
“周瑞死了。”
什么?
賈珍一呆。
周瑞死就死唄,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
他娘也太會聯(lián)想了。
“周瑞家的也死了,他們夫妻兩個,是你政二嬸子在西府管外和管內(nèi)的左膀右臂。”
沈檸看著好大兒,“她辛辛苦苦的好不容易把西府掌控了大半,一下子又全都失去,換你,你能接受嗎?”
賈珍:“……”
他好像有點明白,他娘的意思了。
聽說昨兒個二嬸子過來請罪,他娘一點面子都沒給的當(dāng)場趕人。
但周瑞這事,跟他娘真的沒有半點關(guān)系。
是他和尤氏……
“咳”賈珍清清嗓子,又看看四周,確定沒人,才輕聲道:“二嬸子一直認(rèn)為周瑞的事是您做的,您現(xiàn)在是擔(dān)心她的報復(fù)嗎?”
“……你覺得不需要擔(dān)心嗎?”
沈檸反問。
“……”
賈珍想了想,他本來想說不擔(dān)心的。
至少前半刻鐘,他從來沒有擔(dān)心過。
但現(xiàn)在……
賈珍突然發(fā)現(xiàn),他要是不在了,他娘、他媳婦甚至他兒子,真的都有可能不得善終。
二嬸子是王家人,王子騰有人手,也有能力讓他出意外。
尤其在妹妹還沒出世前。
母親這段時間是最脆弱的。
他真的不能出事。
“母親,您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賈珍鄭重問出來。
“今天快要午休的時候,珠兒過來了……”
沈檸嘆了一口氣,把賈珠說的話,以及他當(dāng)時的神態(tài),全都跟好大兒說了,“后來我也讓青蘋去打聽了,昨天你二嬸子過來前,就派人去了王家,她才回去,王子騰就到了,然后緊接著,周瑞就開始拉肚子,挨到半夜,夫妻兩個一病一自殺,你覺得這全是巧合嗎?”
賈珍:“……”
他不敢把它當(dāng)巧合。
二嬸子原先一心一意想要把周瑞一家撈回來。
他害她失了西府將近大半的權(quán)利,二嬸子沒想馬上把他弄死,反而想把他撈回來,顯然周瑞的手上,還有對她來說非常重要的東西。
能是什么呢?
賈珍有他自己的猜測。
西府兄弟鬩墻,不管是赦叔還是政叔,都盡可能的想要損公補私,兩個人一齊把公中的東西往家里運,因為此,二嬸子不惜借著璉二偷叔爺當(dāng)年封著的國庫欠銀,顯然,西府公中已經(jīng)沒什么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