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余的韃子軍卒,緊張地一桶一桶傳遞著早就儲備好的水。
可惜,天干物燥,風大油多。
僅僅靠水桶是救不熄大火的。
直忙活到天色大亮,八十余車糧草,免于火燒的只剩了二十余輛。
韃子首領(lǐng)是欲哭無淚,調(diào)集手下三百人馬,出了營地,順著昨晚的痕跡,追了下去。
現(xiàn)在只能是抓住縱火者,或許能減輕少許的罪過。
林豐帶著眾人一路狂奔,不辨南北。
最好能趁著夜色,甩掉韃子的馬隊。
如果到了天明,能逃脫追擊的,恐怕只有林豐的戰(zhàn)馬。
這些日子跟韃子交戰(zhàn)以來,都是謀定而后動。
仗打順了手,還從沒如此狼狽過。
林豐感覺身后的韃子騎隊,就像狗皮膏藥一般,怎么也甩不掉。
急驟的馬蹄聲,一直不遠不近地在后面敲打著他們的神經(jīng)。
這些韃子騎士,不僅跑得快,而且耐力還足。
眼見自己身下的戰(zhàn)馬,鼻子里噴出老長的白氣。
顯然是累了。
這么好的馬,竟然被韃子追累了,更別提林豐身后的護衛(wèi)們。
天色大亮,林豐扭頭看到遠處的韃子隊伍,相距不到二里地的樣子。
再看前方,無盡的原野,連個障礙物也沒有。
又跑了一刻鐘,有護衛(wèi)開始掉隊了。
林豐跑出一段距離,發(fā)現(xiàn)身后只有十三四騎,稀稀拉拉地拖了老長的隊伍。
不能再跑了,再跑就會被韃子追上來,各個擊破。
林豐舉手喝道:“停,結(jié)陣御敵。”
身后的護衛(wèi)們早就跑得神情恍惚,聽到命令,勒住戰(zhàn)馬,呼呼直喘。
林豐擺著兩只手,招呼著。
“來來,鋒矢陣,到我的兩翼。”
沒時間廢話,韃子還在后面呢。
強打精神,護衛(wèi)們催馬來到林豐的兩側(cè),擺成一個箭矢的陣勢。
“兄弟們,沖散韃子,咱就活了。”
林豐給他們鼓著勁。
可十幾個護衛(wèi),連拿刀的手都在哆嗦。
體力消耗太大了。
一個個神情有些悲壯。
林豐也沒有辦法,拼了大半夜,鐵打的人也抗不住。
眾人正心生絕望時,突然發(fā)現(xiàn),遠遠跟在身后的韃子騎隊,也停止了前進。
雙方相隔一里多地,對峙著。
謝重立馬在林豐的身側(cè),不解地看著韃子。
“將軍,他們要干啥?”
林豐瞥了他一眼,剛才也沒認出是誰。
一臉黑乎乎的灰塵。
這就是個典型的縱火犯。
當然,自己是個縱火主犯。
“誰知道他們要干啥,估計是要整隊進攻吧。”
“咱不跑了?”
“還跑個茄子,你們一個個都搖搖欲墜,還不如拼一個算一個。”
另一個護衛(wèi)喘著粗氣道。
“馬不行了,人還可以。”
謝重叱道:“廢話,你馱著馬跑兩步試試。”
那護衛(wèi)撓著腦袋嘿嘿直笑。
“馱著馬?別說兩步,俺一步也跑不了。”
其他護衛(wèi)們也嘿嘿笑起來。
林豐很欣賞他們這種放松的態(tài)度,面對生死,還能開個玩笑。
“吃點東西,喝點水,等他們沖上來。”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