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忠誠大雪紛飛,林木深沉,受到軍事法庭裁決的顏烽火被送到這個漫天都是冰雪與參天大樹的冰冷世界。
這是東北深山里的一座伐木場,一到冬天就是大雪封山,成為無人所知的孤寂角落。
伐木場不僅是一座伐木場,還是一個軍事監(jiān)獄。監(jiān)獄在緊挨伐木場北側的山‘洞’里,空間極大,分屬為不同的監(jiān)區(qū),關押著各個部隊受到處理的軍人。
一年四季,他們都要進行辛苦勞作,接受政治教育,跟正常監(jiān)獄沒有什么區(qū)別。
如果說區(qū)別的話,那就是正常監(jiān)獄里的犯人穿著囚服,他們穿著褪下軍銜的軍裝。
還有一點就是相對比較自由,但是誰也不可能單獨走出去。山林太深太密,根本不知道路在何方,而且監(jiān)獄里豢養(yǎng)了數(shù)十頭兇狠的軍犬。
如果有人逃跑,這些訓練有素的軍犬會在第一時間把逃犯找出來。既然敢把軍事監(jiān)獄設立在這樣的深山里,根本就不怕你逃掉。
“咄!咄!咄!”飄著鵝‘毛’大雪的伐木場里,顏烽火赤‘裸’著上身,狠狠揮動斧頭劈柴。
滿是傷疤的身上,肌‘肉’呈現(xiàn)出條塊狀。寒冷對他造不成任何影響,那些血‘花’沾道他的身上就會融化,整個人散發(fā)著一團白‘色’的霧氣。
“這個家伙真是一個瘋子,到底犯了多大的事?”一個裹著軍用黃大衣的犯人一邊朝冰冷的手心里哈著熱氣,一邊說道:“在這蹲了半年了,這個顏烽火每天睡四個小時,別的時間就是砍柴,哎……”旁邊一個犯人接過來道:“理他干什么呢,愛砍柴就讓他砍去,省了咱們不少功夫呢?!?
“說的是呀,這該死的的天,要是能整上一瓶老白干,烤上一只兔子該多美呀?!狈溉硕逯_發(fā)出抱怨。
太冷了,這里實在太冷了。零下三十多度的氣溫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的,呆在這座軍事監(jiān)獄的犯人們最享受的就是‘弄’點白酒,‘弄’一只兔子,喝著白酒暖身子,啃著香噴噴的兔子‘肉’。
白酒在這座軍事監(jiān)獄里沒有任何忌諱,但它只是作為暖身體的必須用品。
話語清晰的傳到顏烽火的耳朵里,但是他沒有絲毫表情,依舊在沉穩(wěn)的砍著木頭,雙眼中‘露’出極為專注的表情。
他不是瘋子,他是用這種方式進行宣泄罷了。當十年的有期徒刑橫加到他身上的時候,他終于清楚有些事做不得,如果做了,是要還的。
但是他沒有多少后悔,如果再來一次的話,他依舊會那樣選擇。但是選擇的方式方法會改變,不再那么盲目,不再那么隨心所‘欲’。
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他在這里唯一能做的就是砍木頭,除此之外就是……顏烽火停下手中的動作,拿出白酒朝嘴里灌了一口,看向伐木場西面的一塊空地。
空地上豎起了一塊無名的墓碑,上面寫了一行字:謹獻英烈!這片空地四百平方大小,呈現(xiàn)圓形。
原來這片空地不是空地,它是一個極深極深的坑,叫做萬人坑。埋在這座萬人坑里的人已經(jīng)無法確定身份,但是從一些痕跡上可以推斷出來:這是當年日本兵俘虜?shù)闹袊鴳?zhàn)俘,遭到集體屠殺,埋進了這座萬人坑。
而山‘洞’就是從前日本人在這里建立的一座軍事基地,被發(fā)現(xiàn)以后,才從基地里殘留的記載得悉這座萬人坑的存在。
只是不知道這些被坑殺的戰(zhàn)俘是當年的國民黨部隊士兵,還是紅軍士兵。
可不管是國民黨軍隊還是紅軍,他們都是中國人,都是為了抗日戰(zhàn)爭拋頭顱灑熱血的英烈。
“噓!……噓!……”尖銳的哨音響起來,所有的囚犯聽到哨音以后立即在山‘洞’寬敞的大廳集合。
今天是周四,進行政治教育學習。這里是軍事監(jiān)獄,依舊保留部隊的作息時間與傳統(tǒng)。
每周四都是政治教育課,而且這里的政治教育課比部隊的政治教育課更加深入。
他們是一群在部隊里犯事的囚犯,部隊更愿意完成對他們的改造。還有一點,這些囚犯的本質并不壞,把他們送到這里來的原因,絕對多數(shù)都是熱血與義氣,加上嫉惡如仇。
這里與外面世界的監(jiān)獄根本就不一樣,這些犯人是可愛的,只是因為做了錯事。
“顏烽火,呵呵,來上課,呵呵。”負責上課的是一個裹著皮大衣的中校軍官,所有人都稱他為鄭教官。
鄭教官四十來歲,家里有老婆有孩子,在這座軍事監(jiān)獄里擔任政治教導員,長年累月的呆在深山不出去,數(shù)十年如一日的教導這些犯了錯的軍人。
顏烽火扔下斧頭,拿過被雪‘花’覆蓋的黃大衣用力一抖,披上之后朝山‘洞’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