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作戰部,禁閉室。
“姓名?”
“顏鋒火。”
“年齡?”
“二十六。”
“性別?”
“你猜!”
“顏鋒火,到了這里給我老實點,這是特別作戰部,不是你們基層部隊,把你的痞氣收一收!”
負責對顏鋒火進行政治工作的軍官發火了,他看到這小子嬉皮笑臉的勁就很不爽,這是一個軍人面對上級該有的表情嗎?
“哎,我說您也好歹是少校級別了是不?”對面的顏鋒火跟軍官講道理:“有四十歲沒?三十五?哎,甭管您多少歲,您也不能把一男人看成女人呀?就我這樣的還需要問性別?壞了、壞了壞了,完蛋了!”
顏鋒火的臉色突然一變,變得異常難看。
“什么完蛋了?”軍官自然而然的發問。
“您……唉,還是不說了,說出來……唉……”顏鋒火連連搖手,面露難色,眼睛里還透著一絲懼怕。
看到顏鋒火這幅表情,軍官立即意識到從顏鋒火嘴里能挖出一些什么東西,精神立即振奮起來。
“呵呵,顏鋒火啊,你不要怕,有什么說什么,來,抽根香煙放輕松點。”軍官笑呵呵的將香煙推到顏鋒火跟前。
看到對方給他送香煙,顏鋒火一把捏住煙盒,麻利的給軍官散了一顆,自己點上一根過后把剩余的裝起來。
“呼……好吧,我就直說了,這的確讓人覺得可怕。”顏鋒火吐出一口煙霧,抿抿嘴唇流利無比的快速道:“homosexual,現在普遍稱gay、玻璃,對立性別通常稱為蕾絲、拉拉、百合。雖然二十世紀初世界醫學界否定此類情況的發生與道德無關,認識到這是人性的自然流露,并非內心的扭曲,應尊重他們的個性化情感的發展。攜帶玻璃或者拉拉的個體細胞,在適宜的條件下,便于發展成玻璃拉拉細胞,擁有此類細胞的人對性別分辨能力明顯降低。我不是說此類就是變態,我只想說——”
“什么?”
“愛情呵,是不受制約的;一旦制度想施淫威,愛神就會振翅遠走高飛;愛神和其他諸神一樣,也是自由自在的;愛神啊,與你同在。”顏鋒火深吸一口香煙,露出滿臉的思索,仰起的面頰如大理石像一般深沉。
兩名看守禁閉室的哨兵死死憋著笑,努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可顫抖的聲音告訴別人他們憋得很辛苦。
“這是什么跟什么?什么玻璃拉拉,還玻璃拉拉細胞?”軍官明顯有些混亂。
“我告訴你,你千萬要記住了。”顏鋒火壓低聲音神秘的說道:“男同性戀簡稱玻璃,女同性戀簡稱拉拉,雙性戀可不就是玻璃拉拉了?”
“砰”的一聲,軍官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像是一頭發怒的雄獅,跳過來就要跟顏鋒火玩命。
兩個哨兵看到里面鬧騰起來了,趕緊上前勸阻。
“哎,劉干事,您消消火、消消火……”
“我要打死他!”軍官怒吼。
“哎,你打不過他的……”
最終暴怒的軍官被人勸走了,他確實打不過顏鋒火。
第二天,又換了一個軍官。
“姓名?”
“顏鋒火。”
“年齡?”
“二十六。”
“性別?哦,這個不用回答了,男!”
“首長!”顏鋒火一臉的悲憤,眼圈發紅,雙腿得得瑟瑟的發抖,小聲說道:“我知道自己犯的是什么事,我肯定要進軍事法庭,然后得被送到軍事監獄。我、我……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看到顏鋒火的模樣,重新換了的審訊軍官倒是非常同情,他見過不少戰士憑借一腔熱血干出錯事的。不是他們本質壞,而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哎,很可惜啊。
“嗨,沒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也別想太多。”軍官拍拍顏鋒火瑟瑟發抖的肩膀安慰道:“小伙子,你只是做了錯事,年輕人哪有不做錯事的?黨和部隊會給你機會的,別怕,別怕啊。”
“謝謝……謝謝……”顏鋒火哽咽起來,抬起頭擠出兩滴眼淚說道:“我、我可以提出一個小小的要求嗎?”
“呵呵,提吧,沒事。”軍官痛快的答應下來。
一般對于這種犯了重大過錯,即將送交軍事法庭的士兵,部隊總會盡量滿足他們的要求。
“我、我想喝一碗豆汁……”顏鋒火怯生生的說道。
“可以。”
“真的可以?”顏鋒火問道。
“當然可以,呵呵,還有什么要求?”軍官為了工作順利開展,不計較這方面的東西。
“來一盤小腸陳鹵煮、三兩褡褳火燒,再切上兩斤羊羔肉,要清燉的,還有,弄一只全聚德烤鴨吧,好久沒吃了怪想的……您、您該不會拒、拒絕吧!首長?”顏鋒火將首長倆字咬得特別重。
“我……照辦照辦!”軍官揮揮手示意哨兵通知人去買。
時間不久,東西都買來了,顏鋒火兩眼放光的大口啃著,不時的招呼軍官跟他一起吃,一臉的開心。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滿臉威嚴、掛著一顆金星的少將走了過來,滿臉不悅的盯著滿臉油膩大吃大喝的顏鋒火。
看到這名少將,負責審訊顏鋒火的軍官唰的一聲站起來,沖對方敬了一個軍禮。
“這是你給買的?”少將和顏悅色的問著軍官。
“是!”軍官大聲回答。
“行了,走吧走吧,這沒你什么事了。”少將一臉無奈的擺擺手道:“十個你也對付不了這小子。”
正抱著鴨子啃得滿嘴冒油的顏鋒火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偏偏這個聲音讓他膽戰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