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珩見狀,緊張的心跳都快停止了。
難道野山參被弄壞了么?
這東西應該很貴吧?
自己現在身無分文,若真弄壞了可怎么賠人家啊!
其實秦愷峰只是感覺野山參上有點濕漉漉的,所以才湊近看看。
要知道,密室里的野山參都是曬干的,不該有水才對。
不過秦愷峰也沒多想,只以為是原本桌上有水自己沒注意到。
他趕緊把野山參上可疑的水漬擦干,這才放進木匣里。
然后秦愷峰又從柜子里找了個包袱皮,將梅花鹿皮和木匣一起包進去,交給金老二。
秦愷峰教給他幾句話,又讓他當著自己的面復述了一遍。
確認金老二都記住了,說得不差分毫,秦愷峰便打發(fā)他道:“你趕緊回去,把這包東西交給你爹,就按我教你的這么說,你爹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金老二聞不敢耽擱,趕緊帶著東西回到村口,飛奔到嚴玚面前。
老金頭被兒子這舉動嚇出一身冷汗,趕緊開口呵斥:“你做什么呢,毛毛躁躁的。
“若是驚擾了欽差大人,你……”
金老二不敢回話,生怕把秦愷峰教的幾句話忘了。
所以他不等老金頭說完,趕緊開口道:“爹,我剛才在東屋炕上發(fā)現一個沒見過的包袱,擔心是欽差大人落下的重要東西,所以不敢耽擱,趕緊給送過來。”
嚴玚聞眼睛頓時一亮,心想這金家人果然比胡家會來事兒。
老金頭被陳家人哭得頭大,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
急得金老二一個勁兒給親爹使眼色。
老金頭這才從他手里接過包袱,遞給了早就走過來等著的嚴玚手下。
手下立刻雙手捧著包袱交給了嚴玚。
嚴玚解開包袱皮往里面一看,見是一個裝野山參的木匣和一張成色極好的梅花鹿皮,眉眼頓時舒展開來。
“還真是我落下的,這玩意兒若是丟了可就麻煩了。”
老金頭此時也終于反應過來,趕緊道:“嚴大人落下的東西怎么可能丟呢,就算您已經出發(fā)了,我們也得追上去還給您啊!”
嚴玚哈哈一笑,沖老金頭道:“我看由你來做這個參把頭,比胡家是強多了。
“唯一一點就是,脾氣太好了。
“你們常年在這深山老林里討生活,對于有些人有些事,手段該強硬,還是要強硬些為好!”
嚴玚這番話,是當著村里人的面兒說的。
瞬間就讓大家明白了該如何站隊。
老金頭心里也終于有了底。
他沖村里人一擺手道:“你們還愣著做什么,沒聽到嚴大人的話么?
“還不快把耽誤嚴大人辦差的刁民給我拿下!”
村里人立刻一擁而上,把陳家人都攆走,然后又把棺材抬到了路邊。
嚴玚看著棺材還是有些面色不虞。
老金頭又連連做手勢,讓村里人把棺材抬到了看不見的地方。
“嚴大人,草民攜全村祝您青云直上,升官發(fā)財。”
聽了這話,嚴玚的臉色才終于徹底轉晴,高高興興地帶隊走了。
老金頭帶著村里人,畢恭畢敬地站在路上,直到隊伍徹底消失在山路盡頭,再也看不到的時候,才長出一口氣。
若非金老二適時地扶了一把,老金頭差點兒沒一屁股坐在地上。
“金叔,老陳家這些人怎么辦啊?”村里有人湊上來問。
“把他們攆出村子,以后都不許再回來了。”
好不容易把事情都處理完了,老金頭覺得處理這些事兒,簡直比自己放山找棒槌還要累,恨不得立刻回家好好休息一下。
但是想到嚴玚留下的那幾個流放犯此時都還在秦家院子里等著自己回去處理,只得強打起精神過去。
而被留在秦家院子里的四個流放犯,雖然不敢隨便亂走,但是一直在打量秦家的房子和院子。
之前胡家院子的格局是,參把頭的正房位于最前面,三間正房帶兩間耳房,兩側各三間廂房。
兩側廂房后面還蓋了倉房和柴房。
其他四個兒子的房子則是兩兩并排地蓋在參把頭房子后面。
所以如今用杖子一一分隔開后,秦家的院子是最大的,倉房、柴房更是一應俱全,看起來就十分氣派。
大家都是被流放的,即便有些人剛開始還抱有幻想,但是吃了一路的苦,眼看著同時流放的很多人,因為生病或是支撐不住而命喪半路,大家心里也早就有數,流放地的條件也不會好到哪里去。
進村之后,看到到處低矮破舊的土坯房,大家心里都已經絕望了。
但是突然發(fā)現秦愷峰一家居然住在這么大的院子,這么好的房子里,還把沈良翰和沈君珩都接了進去,幾個人的心里又悄悄升起了幾分希望。
難道松江村有善待流放犯的習慣?
這么大的院子,除了正房還有兩側廂房,應該也有地方能收留他們吧?
再看著后面柴房里堆得滿滿的木柴,幾個人越發(fā)心動。
恰在此時,老金頭終于回來了。
“來,你們幾個,跟我走。”
幾個人聞,面面相覷。
其中一個絡腮胡子的大漢忍不住問:“麻煩問一下,我們這是要去哪里?”
老金頭見對方說話很客氣,態(tài)度也不錯地說:“我?guī)銈內プ〉牡胤健!?
另外一個高個子指著身后的房子道:“我們不住這里么?”
老金頭笑道:“這是別人家,你們怎么能住這兒呢!”
“可是沈家祖孫不還在里面么?”絡腮胡問。
“沈家祖孫跟秦家認識,所以才被帶進去的。”老金頭此時已經隱隱開始有些不耐煩了。
四個流放犯還算會察觀色,見狀都沒有再多問什么,跟著老金頭走出秦家,又走了一段路,來到一個院子面前。
“行了,你們四個都沒有家人,就先一起住在這里吧。”
這房子院子雖然也不算小,但四周的木杖子已經東倒西歪,有些都已經破舊或者腐爛發(fā)黑了,半點兒沒有秦家那種整齊干凈的樣子。
院子里只有三間低矮破舊的土坯房,別說是跟秦家的房子比了,就連村里普通的房子都沒法比。
“這……”絡腮胡看著面前的房子和破破爛爛的院子,心理落差太大,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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