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防緝私營一開始設立的目的是大江大河常年水患泛濫,需要征集大量民夫修堤防汛,再加上一些漕運工程,也需要民工開鑿。
因為歷代農民起義很多都是治理水患的民夫中爆發的,這么大一批人聚集在一起,實在是是個隱患,所以朝廷成立了專門的河防營來監管這些,同時又肩負防汛搶險的工作。
到了后來,漕運發達,河防營又肩負沿河商路的安全,掃除一些荒郊野外沿途的兇獸。
明月城一帶鹽業發達,其中蘊藏著暴利,以致私鹽也屢禁不止,河防營又肩負起了緝私的工作,久而久之,大家就將其稱為河防緝私營。
河防營衙門里一間密室,統領桑遷正在恭恭敬敬向另一個老者行禮:“父親這招確實高明,不費吹灰之力讓汪楚兩家反目?!?
桑弘輕撫著下巴的胡子,并沒有太過喜悅:“哪有那么簡單,如果這就能讓兩家反目,那未免也太過小瞧楚中天了?!?
“難不成楚中天還能翻盤不成?”桑遷好奇道。
“他肯定會想出一系列對應辦法,不過無關緊要,”桑弘輕笑一聲,“引岸一是只是個開始,后面還有一大堆手段等著他,先剪除掉他們最得力的盟友,再對付孤家寡人的楚家?!?
“明月公說著挺威風,但還不是被父親玩弄于鼓掌之中!”桑遷哈哈笑了起來。
桑弘搖了搖頭:“并非是楚中天不如我,而是皇上皇后支持我,朝廷支持我。大勢所趨,非人力所能挽回。”
桑遷心想父親就喜歡說些神神叨叨的東西,明明自己牛逼卻不喜歡人家吹捧,當真是謙虛過頭了。
“對了,父親可要注意身體,之前明月城那幾家富商送的‘神仙居瘦馬’的確不錯?!鄙_w說話時擠眉弄眼,一副男人都懂的表情。
桑弘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現在心中是不是很不忿,之前不許你去神仙居尋花問柳,結果我轉頭就收了他們的瘦馬?”
“不敢!”桑遷急忙低頭賠罪,不過心中確實有些想法,“爹爹你素來清正廉明,這次冒然收受那些富商的瘦馬,將來恐怕于您名聲有污,而且也容易引來朝中政敵的攻訐。”
“只要能辦成朝廷交代的任務,個人的清譽又算得了什么,爹今天就教你一個道理,”桑弘沉聲說道,“一味地清高除了邀名之外沒有任何用處,想要當清官,就要比貪官更奸才行?!?
“只有收了那些家族的禮物,他們才會把你當自己人,今后合作起來也會容易得多,免掉一些不必要的猜疑。”“
“如今我們首要任務是對付楚家,將他們的鹽鐵財富收歸朝廷,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桑弘恭恭敬敬行了一禮:“父親教訓得是?!?
心中卻不停感嘆,收個女人都能收得如此義正辭,大道理一通一通的,天下間除了老爹也沒誰了。
“抱,楚家姑爺祖安帶人求見!”這時一個士兵跑到門外通傳。
“他來干什么?”桑遷眉頭一皺,不知道為何,他下意識不喜歡那家伙。
一想到那樣破皮無賴的家伙能娶到天仙般的楚大小姐,他就有一種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的感覺,不對,是鮮花掉到糞坑里的感覺。
特別是想到上次被祖安從自家賭坊坑了幾十萬兩銀子,他心中就更不爽了。
“你太過于喜怒形于色了,都教過你多少次了,還是改不了?!鄙:氩粷M地說道,自己這個兒子毛毛躁躁的,一點我的沉穩都沒學到,“去看看祖安到底什么來意。”
“是~”桑遷悻悻然地回了一聲,都怪祖安那家伙,害得又被老爹責罵。
且說祖安正在大廳等著,忽然看到后臺連續收到兩撥來自桑遷的憤怒值。
祖安一陣無語,這家伙面都還沒見,就這么怨念?
難不成他知道了我和他未婚妻的事情?
可我倆除了曖昧了點,多摸了幾把,實際上什么事情也沒做啊。
這樣被遷怒未免太冤了吧。
就在胡思亂想之際,桑遷終于出來了:“祖公子,不知道今天來河防營有何貴干啊。”
這口公子喊得他惡心了半天,這家伙何德何能,配得上公子二字?
可父親又教育他不能喜怒形于色,如果直接喊名字,敵意會不會太濃了?
他心中在糾結無比,可哪里知道祖安早已從另外的渠道知道了他的敵意。
“我們查到了一大批私鹽今晚要從碼頭出貨,所以還請桑統領點齊人馬,將那些私鹽販子徹底剿滅?!弊姘惨矐械煤退麖U話,直接道明了來意。
“私鹽?”桑遷悚然一驚,“不知道祖兄從哪里得到的情報,為什么我們河防營沒收到半點風聲?”
一邊說著一邊不露痕跡地看了一個手下一眼,那手下微微點頭,默默退了出去。
因為河防營這邊人員甚多,祖安等人對這里的人也不熟悉,少個把人根本看不出什么。
“現在問題的關鍵不是情報哪里來的吧,而是要盡快抓到那些私鹽販子。”祖安當然不會傻到將秋紅淚供出了來。
本來想懟他一句,人家青樓的都知道走私的情報,結果負責緝私的河防營卻沒有收到半點風聲,不是飯桶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