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了周管事,張廚娘可能身無分文。以后就靠每月那三百文月錢,能熬到老?
“還能怎么辦?先熬著吧……”
張廚娘打算坐下來,看到堂屋擺著的一套舊桌椅,昨天還見過,今天竟然少了兩張椅子,不由一愣。
蘇蓉把一包散碎銀子,連同大把銅板推到面前,她頓時明白了。接錢的手有些抖。
“蘇丫頭……”
她發白的嘴唇翕動幾下,捧著銀包,猛地站直身子,然后彎腰想向蘇蓉跪下去!
蘇蓉眼疾手快,一把攙住她:“張嬸子,你這是做什么!一點銀子,值當你這樣?”
張廚娘眼睛泛紅。
“蘇丫頭,人落難了,才看得清誰好誰歹!你放心,這錢只要我不死,一定還給你!”
蘇蓉拉起她,含蓄說了句:“張嬸子,你也該考慮下自己的出路。”
張廚娘鼻子一酸,險些落下淚來。
“蘇丫頭,我明白,你為我好。可是……當年十三歲被賣進鄧宅,兩次遇險差點被主子打死,都是周姐姐保我!我怎能棄她于不顧?”
“夫人后來將我許配給莊子的一名管事,那廝好賭成性日夜打罵我,也是周姐姐求了夫人,做主讓我們和離。”
“我欠周姐姐良多,今生無以為報!”
蘇蓉第一次聽她說身世。
原來張廚娘命運與她何其相似!怪不得對方從沒像其他人那樣,嫌棄她棄婦之身。
一時間蘇蓉無以對。直到將張廚娘送出門,才輕嘆一聲:“張嬸子,救人,要記得量力而為!”
張廚娘含著眼淚,對她用力點了點頭,方才懷揣銀包,匆匆而去。
蘇蓉目送她蕭索孤寂的背影。不指望對方還錢,只希望對方能達成心愿,保住自己想保全的人。
張廚娘這一去,很久沒再有音訊。蘇蓉在張廚娘借錢的第二天,召喚出銅甲兵,惡狠狠吩咐了一句。
“去弄殘魯班頭,偽裝成他無意摔傷的樣子!讓他躺在床上,至少半年下不了床!”
老金氏不過是看上魯班頭的權勢。若是魯班頭受傷成廢物,在床上一躺一年半載。別說他積蓄起來的威望,就算公職,怕也會被官府開除!
她不信,這樣失去價值的魯班頭,勢利的金家人會將金冬梅嫁過去?
魯班頭禍害自己前妻,沒拿到罪證算便宜他!但金冬梅是自己姐妹,絕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掉進火坑!
晚上下工前,蘇蓉聽到消息在衙門傳播個遍。
魯班頭早上點卯缺勤。他家小子來衙門告假,說自家爹睡糊涂了,上茅廁失足掉進糞坑摔斷了腿。
葉清辭聞眉頭不皺,大手一揮,痛快給批三月長假。
這個魯班頭,家里三代在衙門當差,經營的勢力盤根錯節。他正愁怎么在不傷元氣的情況下,把衙門一批混吃等死的衙役清理掉。
魯班頭這一摔,摔得恰是好處!
縣令大人心情愉悅,特批魯班頭傷假期間照常領俸祿。
當然,三個月后若還不能傷勢好轉,回衙門報到,這份公職就不能保住了。
有人歡喜有人愁。
這回輪到老金氏著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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