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婆子偷偷抬頭,用淬毒的眼神盯著蘇蓉。在葉清辭有所察覺看過來時,又恢復成誠惶誠恐的模樣,老實巴交低頭看地面。
蘇蓉心里掠過一抹冷笑。
怕這個女牢頭的話,她就不會留下對方一條狗命了!
她要這女牢頭及幫兇,明正典刑,受到法律制裁。順便也看看,葉清辭到底是不是能為民做主的青天?
“大人……”
先向葉清辭恭恭敬敬行一禮,蘇蓉才把自己聽到張婆子和男人的對話,說了出來。不過有些地方,她有意模糊了細節。
這些細節,葉清辭自然會去查,會去了解。她說得太細,葉清辭反而會起疑心。
畢竟她是膽小懦弱的人設,自己身上案子沒搞清楚,有心思去管別人是非,豈不奇怪?張婆子身為牢頭,在女監只手遮天,照道理她該裝聾作啞才對。
葉清辭面色鐵青。
“你的意思,你只聽見張牢頭帶了個陌生男人進對面牢房,之后發生的事,你不知情?”
“是。”
蘇蓉怯生生維持臉上畏懼之色。
“我不知道張牢頭為什么會夜半引男人進女囚牢房?聽到對面傳出來一些,嗯……不雅的聲音……我便兩只手把自己耳朵堵上了!”
所以,她什么也沒看見,什么也沒聽見?
蘇蓉尋思一下,抬頭猶豫著補充:“可能,那男人是那女囚的夫君?”
屁的夫君!
看著蘇蓉一派天真懵懂的模樣,葉清辭心里滾動一句粗話,沒講出口。
女犯手腳被綁,嘴巴被堵,眼睛被蒙!
而進入女囚牢房的無名男子,死狀與周賴子同等凄慘。兇手殺人手法如出一轍,明顯為同一人。
葉清辭現在可以斷定,蘇蓉是無辜的。
畢竟被關在牢房,眾目睽睽,作為一弱女子,不可能在堂而皇之殺人后,又自在返回牢房,沒引發任何人注意。
說不定蘇蓉和那女囚一樣,作為受害者,幸運地遇到某不知名高人行俠仗義?
這次對方還在石墻上留下兩行血寫的大字,為兩人證清白。
“我知道……張牢頭引進牢房的男人,是做什么的?”
一名一直低垂腦袋的女囚,突然抬頭,對葉清辭露出一個瘆人的微笑。
怕到極點,想著橫豎一死,反倒豁出去了。
“這里不就是官辦窯子嗎!”
“以莫須有罪名,在外抓捕一些看中的良家婦女回來。欺負她們沒有背景,沒有家勢,可以任人魚肉!榨干她們的血肉后,再報一個獄中因病而亡?”
女囚尖厲的笑聲,在閉塞陰暗的監獄中回蕩。身子痙攣抽搐,整個人忽然癲狂了般。
“大人,聽說您是新上任的大人?那您有沒有像您的前任那樣,接受她們上供呢?”
“這些銀子,拿在手里不嫌燙嗎?您看看它們,好紅好紅啊……全是我們姐妹的血,染紅的呀!”
張婆子失聲尖叫。
“大人,您別聽她的!這個女死囚,關在死牢等候秋后處決,早嚇瘋了!瘋人瘋語,當不得真……”
一名女獄卒,不假思索,就近一鞭子,狠狠朝女囚頭頂抽下去!嘴里大聲呵斥:“大膽!大人面前,還敢如此放肆?”
女囚本就身體孱弱不堪,被抽得頭破血流,倒在地上爬不起來。但她嘴里怪笑聲依舊持續刺耳,笑得眾人面上一陣陣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