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蓉點(diǎn)頭,走進(jìn)廚房開始干活。不過,她剛把火點(diǎn)燃,張廚娘沒來得及出門,一聲凄厲的慘叫,劃破鄧宅上空,驚得兩人一哆嗦!
隔得遠(yuǎn),聲音又變了調(diào),沒聽出是誰在嚎叫。但張廚娘抬起來的腳,瞬間失去踏出門檻的勇氣。
兩人面面相覷,驚疑不定。
蘇蓉盡量冷靜地將水燒熱。張廚娘心神不寧,拿著菜刀切蔬菜,差點(diǎn)把自己手指頭切掉。再不說要去前院打探的話,只是魂不守舍地喃喃。
“不會吧……不會真出什么事吧?”
話音未落,負(fù)責(zé)給廚房提水劈柴的粗使婆子沖進(jìn)來。
“張廚娘,夫人讓所有下人去前院集合!”
張廚娘和蘇蓉對視一眼。一個慢慢放下刀,一個心里嘆氣,滅掉火。
該來的終究會來。
只希望桂枝別犯傻,真干出什么無法挽救的事。
來鄧宅一個月,蘇蓉還是第一次看全鄧宅所有的下人。
教諭夫婦身邊的隨從,姐兒哥兒身邊的丫頭小廝,廚房門房干各種雜活的媳婦婆子,還有兩名護(hù)院,統(tǒng)共二十幾號人,集中前院天井。
劉夫人帶著大姐兒劉慧坐在臺階上的椅子上,陶姨娘、石通房低頭立在她們身側(cè)。
蘇蓉進(jìn)院后偷偷往四下看,透過前面人列隊(duì)的縫隙,發(fā)現(xiàn)一個衣衫凌亂的女人,被帕子堵住嘴,雙手反綁,披頭散發(fā)地跌坐在地。
那茫然空洞的眼神,熟悉的臉,不是桂枝是誰?
旁邊張廚娘的胖臉,滲出一粒粒虛汗。
除了鄧教諭父子,鄧宅其他人全到齊了!
鄧琛還小,劉夫人大約是不愿讓哥兒過早接觸后宅的骯臟事。不管心里想什么,明面要做出慈母的樣子。
鄧教諭多半覺得丟臉,也不想為一個丫頭出頭,躲著沒露面。
而大姐兒鄧慧在場,那便是劉夫人真心想借此,教女兒管家了。
其他姨娘通房包括下人,純純拉來看殺雞儆猴。
劉夫人神色格外陰沉,見人來齊,對身邊周管事使了個眼色。
周管事會意,上前手指桂枝大聲道:“昨夜,咱們鄧宅發(fā)生了一件極為不好的事!一個賤婢,借送醒酒湯之名,爬上人事不省的老爺?shù)拇?!?
盡管大家猜到怎么回事,聽周管事明白說出來,還是一陣騷動。道道鄙夷、唾棄、莫名的目光投向桂枝。
桂枝渾身發(fā)抖,蜷縮成一團(tuán),恨不得把頭埋進(jìn)胸前。
周管事等眾人平靜,譴責(zé)的目光把桂枝當(dāng)眾處刑了夠,才示意噤聲,接著代表夫人訓(xùn)話。
“咱們夫人,不是容不下人的人。石通房不是夫人親自開臉,獻(xiàn)給老爺?shù)??陶姨娘不是由夫人做主,一頂小轎抬過門的?”
蘇蓉看見劉夫人掛在嘴角的冷笑,陶姨娘和石通房漲紅的臉,心里暗暗搖頭。
“但這個賤人……”
周管事語氣凌厲:“不安分守己,處心積慮勾搭老爺,置夫人于何地?老爺一世清譽(yù),也生生被這賤人毀了!”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做錯了事,不得不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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