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聰的話聽在賈淑芬的耳里,充滿了虛偽和做作。
但她早就知道嚴聰是個怎樣的人了。
她定定望著嚴聰,心態平靜,“元寶情緒不佳,他和智宇關系好,你讓智宇過來開解一下他。”
嚴聰神色一僵。
他現在有點小錢,出錢可以。
他有底下人,出力也可以。
但智宇是他唯一的兒子,他和周云云一樣,不想讓智宇和即將要坐牢的嚴元寶有交流。
不過親媽要求,他笑著敷衍。
“智宇很愧疚,這兩天把自己關屋里,我回去勸勸他,爭取讓他過來一趟。”
誰信呢。
賈淑芬沒和他多糾纏。
但元寶好似聽見他們的對話,主動和賈淑芬要求。
“奶,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躺在病床上的男孩頭傷包著嚴實的紗布,右手整個綁著石膏,右眼也被紗布封著,聲音啞啞的。
可憐極了。
賈淑芬忙彎下腰,“怎么了?你說?”
嚴元寶艱難扯動嘴角,“告訴智宇,不要愧疚,好好讀書。”
“就這幾句話?”賈淑芬忍不住問。
嚴元寶輕輕的,“嗯。”
他以前仗著父母的‘寵愛’,做過很多壞事,逃脫許多懲罰。
當他被父母放棄,知曉父母不是真的愛他,當他明白事理,人心……
他知道自己大錯特錯,所以,他接受自己的一切命運,不管是殘廢、坐牢還是死。
但智宇不該有陰影,他還小,沒做錯過事,他的前途光明著呢。
安靜的病房內,嚴元寶低低的嗓音充滿傷感。
“奶,我還想見毛叔,我答應他不打架,可是挨打實在太疼了,我覺得自己快被打死了,我當時不想死,我是對不起很多人,我可以被李萍阿姨的外甥女徐佳姐姐打死,可以被那個保安爺爺的孩子打死,但我不能死在那幾個爛人手里,所以我反擊了……我對不起毛叔,我想和他說對不起,他救了我,我還沒給他做滿五年工……”
賈淑芬眼眶濕潤了。
她抹一把淚,話語堅定。
“奶給你傳話,給你找人,但是元寶,做錯事負責任就好,只要人活著,一切皆有可能,你懂嗎?奶相信你經過這些事會重新做人,奶會幫你!”
賈淑芬出病房門時,看見雙手插兜,斜靠在墻壁上的二毛。
由于往年糾葛,二毛一直沒進去瞧過嚴元寶。
他站在這,都是為了確保奶不會累著。
但此刻,顯然他已經聽見賈淑芬和嚴元寶的對話。
賈淑芬走上前,憤憤的問。
“二毛,奶知道元寶的事不適合麻煩你爸媽,你說奶出錢給元寶找個律師怎么樣?他實在有點太冤了,被人拖去打,那個詞叫啥,自衛?自衛!他不自衛,死的就是他了!
看看他現在傷痕累累的樣子,奶真是于心不忍,這都是嚴輝和劉金蘭的錯啊!他們沒好好教孩子,孩子才會一步步走到這地步!”
二毛直起身,輕點頭。
“奶,請律師是基本操作,可以的,你別氣著你自己。”
律師好請,但有用的靠譜的,可不好找。
二毛問媽媽的意思,溫寧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