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京城機場人流量也很大,沈書欣站在接機口耐心的等著。
按照人情倫理而,傅成玉忽然回來參加他們的婚禮是正常的,但是她不像是能這么安分的人。
耳邊響起高跟鞋走動的聲音,沈書欣抬眸看去。
她的視線穿過人群,一眼便看見了最醒目的傅成玉。
現在還是初春季節,她卻穿著高開叉的紅色連衣裙,踩著細高跟,墨鏡架在頭頂,紅唇張揚。
而她身側,站著一個身形修長的年輕男人。
那男人蒼白的手指搭在行李箱拉桿上,黑色襯衫袖口卷至肘間,露出一截纏著繃帶的小臂。
他微微低頭,碎發遮住眉眼,卻在感應到沈書欣目光的瞬間抬起頭,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書欣!”傅成玉熱情地揮手,踩著高跟鞋快步走來,一把摟住她的肩膀,“辛苦你這么早來接我。”
她身上濃烈的香水味混著機場的冷氣,刺得沈書欣微微蹙眉。
和之前相比,傅成玉顯得更加的“親昵”。
但就是這種親昵,也讓沈書欣感到極其不適,就像是一條攀爬在她身上的毒蛇似的。
不過她要裝,自己也不能露出破綻。
“姑姑客氣了。”沈書欣后退半步,目光落向那個年輕男人,“這位是?”
“時序,我的……朋友。”傅成玉紅唇輕啟,語氣輕描淡寫,卻刻意加重了最后兩個字。
時序向前一步,伸手想要接過沈書欣手中的車鑰匙,冰涼的指尖若有似無地擦過她的手腕。
“姐姐好。”他聲音很低,帶著一絲沙啞,像是刻意壓著某種情緒。
沈書欣像是觸電似的,猛地抽回手,鑰匙“啪”地掉在地上。
時序蹲下身去撿,繃帶下的傷口若隱若現。
他仰頭看她,漆黑的瞳孔里映出她緊繃的臉,忽然輕笑:“姐姐怕我?”
沈書欣想,但凡一個正常人看見時序,應該都會感到害怕。
這個男人身上給她的感覺很奇怪,她難以形容那種感受。
“書欣,時序性格有點特別,但很聽話。”傅成玉笑著挽住時序的手臂,姿態親昵,“他聽說我要回國,非要跟著來照顧我。”
沈書欣攥緊掌心。
傅成玉帶個年輕男人回來,而且他們兩人看上去卻又不像是普通朋友那樣。
她直接拿過自己的鑰匙,語氣平靜:“車停在地下,走吧。”
轉身的瞬間,時序忽然貼近她耳畔,呼吸溫熱:“姐姐的耳環……很漂亮。”
他伸手虛虛碰了碰她的耳垂,又迅速退開,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孩子。
沈書欣的后背一涼,快步走向電梯。
身后,傅成玉和時序慢了幾步,兩人像是在互相說著什么。
一會兒,她的高跟鞋不緊不慢地跟著,帶笑的嗓音飄過來:“書欣,程宴應該不知道你單獨來接我吧。”
“他不知道。”沈書欣按下電梯按鈕,金屬門映出她冷然的臉,“姑姑如果想見他,可以回去后再聯系。”
那時候時間也不早了,傅程宴應該醒過來了。
電梯下行的時候,時序幽幽的靠在電梯的角落,他把玩著手腕上的繃帶,像是一個玩具似的。
他抬起頭,歪了歪腦袋,直勾勾地盯著沈書欣,露出一個無辜的笑:“姐姐開車的時候……能不能開慢點,我暈車。”
電梯門正好打開,冷風灌入。
沈書欣大步走向停車場,心跳如擂。
在她的身后,傅成玉的笑聲和時序的腳步聲如影隨形。
……
沈書欣的車駛入傅家老宅的大門時,已經到了上午的十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