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有話好好和小頌說。”
沈明棠面上還算大方,卻攥緊了手心,上車前不爽地瞪了溫頌一眼。
周聿川拇指摩挲著溫頌的手腕內側,斟酌道:“上次醫院你砸傷明棠的事,她答應不報警,不計較了。我也答應她了,搬家的事要再緩緩。”
分明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可現在他一副是沈明棠大方不和她計較的模樣。
而他,也是為了她,才迫于無奈答應心上人,繼續在家里住下去。
好像他們都是在為她的沖動和無理取鬧買單。
“如果是我要報警呢?”
“什么?”
“我從那么高的樓梯被推下去,摔得頭破血流,不能報警嗎?”
溫頌眸光平靜地看著他,“我那天如果報警,你會怎么做?你應該只會想著怎么幫沈明棠善后吧。”
在醫院陽臺聽見的這兩個字,溫頌一直覺得挺好笑的。
她傷成那樣,她的丈夫第一反應是替旁人想著善后的事。
周聿川面上劃過怔愣,溫頌將他的神情看在眼底,并不意外,平鋪直敘道:“如果你愿意,她就算報警,你也有千百種方式替我善后,你有的是辦法讓她報警也沒用。你之所以會答應她繼續住下去,真正的原因不是為了我,是為了你自己。”
他自己愿意,他自己甘之如飴想和心上人同進同出。
何苦非要讓她背上這口鍋。
溫頌164的身高,在他面前有些不夠看,可女孩不卑不亢,聲音平和,只波瀾不驚地陳述著事實。
周聿川竟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他甚至有些晃神,那個乖巧懂事的小姑娘,辭怎么突然變得這么犀利。
若換了旁人,他可以不屑一顧,但對上溫頌清潤的眼神,他說不出一句違心的話。
雨勢愈發大了,周聿川走到車旁打開后備箱取出一把雨傘,重新走回去,把撐開的傘放進她手心。
“給我一點時間,我會安頓好明棠。”
溫頌很明確自己在想什么,只笑問:“你能和她斷干凈嗎?”
她的咄咄逼人讓周聿川莫名來了火氣,他不由蹙眉,冷聲道:“小頌,她是我大嫂,是我侄子的親生母親,我怎么可能和她斷干凈?不是誰是沒有血親的……”
話說到一半,他收住了話音。
沒有血親的什么呢。
溫頌細長白皙的手指握著雨傘,染著霧氣的眼睫微掀,嗓音滯澀,“不是誰都是沒有血親的孤兒,對吧。”
周聿川沉默的空檔,溫頌也不好奇他的回答了,彎腰把傘放到他腳旁,轉身走向佟霧的車子。
看著她清薄的背影,周聿川心里莫名發慌,火氣也在瞬間消散,“你什么時候回家?”
溫頌身形一頓,頭也沒回,“晚點吧,最近醫館太忙了。”
她沒有打算再回去。
反正,周聿川忙得很,她出國那幾天,他也沒發現她沒回過家。
她只答應周母不和周聿川提離婚的事,并沒有答應繼續同住一個屋檐下。
回向林苑的路上。
周聿川神色淡淡地坐在后排,視線不知落在哪里,有些出神。
沈明棠伸手搖著他的手臂,“阿川,發什么呆呢?”
剛上車后,他就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不知道溫頌又和他說了什么。
“沒什么。”
周聿川回過神來,抬手捏捏眉心,車子正好經過溫頌坐診的中醫館。
他臉上劃過一絲無可奈何。
小姑娘應該是有點進叛逆期了,明顯長出反骨了。
沈明棠沒錯過他神情的變化,順著他的視線,警惕地看向中醫館的方向。
中醫館……
她沒記錯的話,溫頌貌似就在這家醫館坐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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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母大抵是怕溫頌節外生枝,不僅打款很快,還很快安排人和她一起去做了房產轉讓。
一個上午跑下來,溫頌手上多出兩本滾燙的紅本本。
晉安路,景城寸土寸金的地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