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皇后來之前就知道趙福寧跑來了這,此刻謝燎在外頭,趙福寧必定是在里頭了。
王皇后的視線看向被謝燎擋著的景悅殿的門,“既然江氏對珩玉使了手段,那必然也是留有證據的,來人,進去搜查!”
倘若當場抓著謝珩玉與趙福寧,也能挫一挫謝珩玉的傲氣。
順便,成就了這段姻緣!
謝燎不讓,“母后,皇叔在里面歇息,恐怕是不妥。”
王皇后多看了眼這個平時存在感不高的二皇子,“他要是有個什么萬一,傷了身體,那才是不妥!讓開!”
謝燎從容不迫地應對,“父皇與皇叔兄弟情深,但皇叔與母后并無血緣,理應避嫌,且江氏給皇叔下的藥有損皇家顏面,為避免閑碎語傳出,母后還是讓兒臣去看望皇叔吧。”
幾句話,懟的王皇后啞口無。
她的面上已經沒有一絲笑意,凝視著被她忽略多年的謝燎,究竟是什么時候開始,謝燎有了與她對抗的底氣?
四目相對,王皇后那雙似秋水柔和的雙眼中,只剩警告與威壓,桃花色的唇瓣略微勾起,寒意陡生。
連身后站著的一眾女眷都察覺到了這對皇家“母子”間凝滯的壓抑氣氛。
偏偏謝燎不為所動,如無察覺一般,與之對抗,亦不輸分毫。
正此時,謝燎背后的那扇門,“吱嘎”一聲開了。
眾人的目光皆下意識地朝門后投去。
只見在皇后與二皇子口中出現的攝政王,正一臉陰沉地站在殿內,看著外面或看戲或探究的人,不耐地發話——
“看什么?”
他聲音不善,女眷們不敢招惹,紛紛低下頭、移開視線,行禮。
王皇后看他這么沒禮貌,也不生氣,反而內心樂得他不落好名聲,“珩玉,本宮聽說你中了江氏之計,如今可還好?要不要……”
“臣弟就不勞皇嫂費心了,”謝珩玉打斷她后面的話,“江氏是皇嫂邀請來的,臣弟的婚事也是皇嫂賜的,皇嫂該多想一想,怎么就這般湊巧,晦眼識豬了呢。”
聽者以為是慧眼識珠,自然認為謝珩玉這話是諷刺。
實則不然,他根本就是想罵皇后。
王皇后臉上掛不住,卻礙于溫婉賢良的形象,不得不認,“是本宮識人不清,險些至你于危難,好在提早發現,不會讓江氏再害了你,你放心,本宮與陛下會為你做主,嚴懲江氏。”
“但,你當真無礙嗎?”王皇后說話時,目光還在往殿內探,苦口婆心道,“可莫要逞強傷了身體……咦,”她扭頭往人群看了眼,“江氏姐妹被帶走了,怎么趙家小姐也不在?”
王皇后一邊詢問,一邊意有所指地再朝殿中望去,只可惜門只是半開,又被謝珩玉擋著,倘若能進殿搜一搜就好了。
只要能將趙福寧從殿中搜出來,便是渾身張滿嘴也說不清,不僅能成就這樁婚事。
而且……有江氏行勾引腌臜事在前,眾人定會聯想趙氏也與江氏一樣,趁人之危想攀高枝上位。
謝珩玉若真心在乎趙福寧,必不能讓她落下這名聲,屆時,就只有損他自己聲譽,比如——
攝政王以權相逼、強迫臣女。
想著,王皇后內心多了興奮,看向謝珩玉,語氣微揚,“你可有看見趙小姐?”
不等謝珩玉開口,人群中的容婉開口:“回稟娘娘,小女方才喝多了茶,去更衣了,不在此處。”
容婉這么說,王皇后倒是不好再質疑趙福寧的去處了。
王皇后轉頭看了眼不知何時歸來的三人,笑容綿軟暗藏鋒芒。
還沒回過頭,景悅殿的門“嘭”地一聲闔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