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謝珩玉像被凍住的冰雕,感受到胸膛上頂著的東西,他緩緩低頭,看著她烏黑發(fā)亮的后腦勺。
即便這樣,少女也沒醒來。
她的呼吸愈發(fā)明顯了,也或是他不習慣與女人的接觸,有些草木皆兵了,隔著夜行衣,她溫熱微涼的氣息噴灑在他的身前。
一絲絲不知名的情緒,緩緩升起,抓不著,也想不通。
謝珩玉無意去琢磨異樣是為何,他沒忘正事,任她額頭抵著自己的胸膛,如此更方便他摘項鏈。
他抬手,將她后頸處的長發(fā)撩開,雪白的肌膚落入眼簾,繼續(xù)去解項鏈的紐扣。
冰風扇里吹出的涼爽的風,染上不該有的燥熱,絲絲縷縷吹在人的身上,被撩撥開的青絲在空中蕩起,輕飄飄地拂過男人動作的手、認真的面容。
激起幾分癢意,發(fā)油的香氣也愈發(fā)濃烈。
原本馬上就要解開的紐扣忽然從手中滑落,又掉在了少女的脖子上。
謝珩玉心有不耐,重新撿起,指腹不小心摩挲過她的頸后的肌膚。
燭光將兩人的影子倒映在了墻面上,黑影相連,像是她倒在他的懷里,而他雙手解紐扣的樣子好似他在環(huán)抱著她。
不過,這倒映無人注意,也無人瞧見。
謝珩玉終于將金項鏈成功取下。
項鏈上,還帶著屬于少女身體的溫熱。
他將金項鏈收到腰間,不欲久留,正要將身上的人放倒,手還未碰到她的肩膀,又聽她忿忿地呢喃道——
“崔,崔……”
崔什么?崔蘭亭嗎?
那個拋棄了她的未婚夫,還讓她在夢里這般惦記?
謝珩玉看著她的后腦勺,微微低頭,想將她的夢話聽得更仔細一些。
她卻沒下文了。
謝珩玉直起身,一個拜高踩低的崔蘭亭,也值得惦記?
隨后,他的眼中閃過譏諷與不屑。
不過趙家也沒好到哪里去。
果真是趙家這樣的人家養(yǎng)出來的女兒,哪怕模樣一般,骨子里還是與她父親一樣庸俗。
他單手扶著她的肩,沒有半點憐香惜玉地將人一推。
“嘭”
趙福寧倒在軟枕上,發(fā)絲凌亂,脖頸泛紅。
謝珩玉隨手抓起被褥,一拋,被褥自由落下,很服帖地罩住少女,恰好只露出一個腦袋在外面。
離開前,他心里覺得不暢快,想了想,大概是自己被耍了那么久,卻礙于各種原因,不能立馬戳穿懲罰她,自然不爽。
遂心生一計,走到冰風扇邊,打算將里面的冰都取走。
卻發(fā)現,這冰風扇與市面上的、王府在用的不同,這冰風扇扇葉薄如蟬翼,里面裝的是冰水。
是好東西。
趙福寧又是哪里弄來的?
謝珩玉帶著疑惑,將里面的冰水換成了常溫水,還將水倒在儲藏的冰塊上,加速了融化。
最后伸手在風扇前一擋,感受到風不涼了,逐漸趨近于正常的夏日熱風。
看著少女露在外面的眉毛蹙了蹙,要離開的人嘴角沒忍住翹了翹,吹滅光亮,瀟灑離去。
回到王府時,天還是黑的,白晝一直等著。
見到王爺歸來,白晝趕忙上前,一副發(fā)現了不得的事的表情,“王爺!屬下按照您的吩咐,將黃金勾在小福的爪子上,黃金真的憑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