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
“自然是怕某些人胡亂栽贓亂扣罪名。”
“誰做過虧心事誰心里清楚。”
“衛矯,別仗著自己持節虎符為所欲為,本官亦是持節,不怕你們這些繡衣。”
冀郢怒聲喝斥,轉身拂袖進帳篷里去了。
其他官員們臉色慘白,硬著頭皮去跟馬上的人說好話“衛都尉,有什么話請進來說。”“冀巡使連日勞累憂心未能歇息好,火氣大了些。”
相比于冀郢,衛矯脾氣好太多了,不僅沒動怒,白皙的臉上還在笑。
“什么連日勞累火氣大,他就是喜歡罵我,在京城也是常罵我。”他說,微微抬手。
先前出來說話的繡衣衛士立刻上前單膝下跪,衛矯踩著他的背下馬。
“只要別耽擱我的事,他想罵就罵吧。”
隨著說話,衣袖飄蕩,人向帳篷中走去。
官員們你看我我看你也沒敢跟進去,帳篷里很快傳來說話聲,雖然能聽出巡察使聲音不高興,但沒有再吵架,片刻之后,冀郢聲音拔高喚“來人。”
一個官員忙進去了,很快走出來,對繡衣們說:“跟我來搜查白馬鎮吧。”
繡衣們齊齊下馬向白馬鎮中烏壓壓走去,破屋爛宅廢墟皆不放過,似乎在找人又似乎在找什么痕跡。
很快有一隊繡衣走到了雜役們所在。
雜役們又驚又怕,縮在一起,還有人害怕地俯身叩頭。
莫箏裹緊了身上的毯子,感覺到繡衣們冷冷的視線掃過,耳邊是官員介紹“這是招募來的雜役,都是縣城里來的。”
下一刻身邊的籮筐鐵锨被刀劍撥動,雜役們也被喝斥扯開了毯子,引發一陣慌亂。
“他們用的都是官府配備的……”官員在旁解釋。
繡衣們也不理會他,將所有人和所有物品看了一遍,才繼續向前去了。
雜役們這才敢小聲議論“這是什么人啊?”“比巡察使還厲害。”“他們在查什么?”“還是山賊嗎?”
但很快官差們過來喝斥“不許說話。”“躺下!”
雜役們忙躺下來,莫箏躺下后伸手將適才跟籮筐鐵鏟混在一起的竹竿悄悄拉回來,再次抱在身前。
白馬鎮幾乎燒成廢墟,幸存的民眾也被另行安置,除了官兵差役就是死人,沒什么可查的,很快繡衣們又聚集回到鎮口。
“冀大人不用送了,我走了。”
清冷的聲音傳來。
莫箏躺在地上從毯子遮蓋下看去,見那衛矯走出來。
巡察使沒有相送,衛矯也并不回頭,踩著繡衣衛的后背翻上馬,黑馬嘶鳴一聲,在夜色中疾馳而去,身后繡衣們齊動跟了上去。
濃烈的火光和烏云都散去,鎮口恢復了安靜。
……
……
巡察使冀郢在桌案前按著額頭,似乎在緩解頭疼。
有兩個官員在內陪著,神情有些緊張。
“繡衣是來找麻煩的?”一個官員低聲問,“處決的山賊被發現問題了?”
另一個官員低聲喃喃:“這就是繡衣都尉衛矯,原來這么年輕,看起來挺好說話的。”
冀郢抬起頭:“好說話?你可別被他外表騙了,這人是個瘋子。”說到這里停頓下,指了指頭,“是真有瘋病的那種。”
真有瘋病?真的假的?兩個官員都是當地縣令,對朝中的消息滯后一些。
“那陛下怎么用他?”一個官員說。
冀郢嗤笑一聲:“當然是因為他爹是衛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