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衛宮士郎轉變的理由,還有那個衛宮士郎反轉的理由。
眾多無法判斷對錯的事情,明明是殺害他人,這些事情卻能夠被合理化。
美披著丑的外表,丑披著美的外衣。
自己并不是一開始就扭曲到這個地步的
但是,面對那些惡行,不能視而不見。
因為曾經發下的誓,自己堅信的理想,所以哪怕失去一切都要踏上‘正義’的道路。
他人的背叛?那根本無關緊要。
只要自己不背叛正義就好,在年少之時夢寐以求的“大眾的正義”本身。
“血潮如鐵,心似琉璃?!?
大同小異,簡直像是命運給衛宮士郎這個人物定性了一般,只要追逐著理想,便遲早會踏上這種荒唐的道路。
無血無淚,將個人感情扼制,其結果就是被眾多周圍的人當做道具——[因為很方便]
承受著這一切
那群纏繞繃帶,甚至缺少了肢體的孩童捧著鮮花遞給了他。
這一切是有意義的吧?
夜晚的時候,炮火照耀天空,轟鳴聲中,一切又化為烏有。男人在殉道者,繼承者(7000)
踩在漫天黃沙之中,每向前一步,那些從武器就像是要朝著血肉之軀里鉆進去一樣。
明明身體都已經被貫穿了,還要鉆向哪里?
這個狀態下,不可能在前進了,沙塵暴也越來越大,就這樣休息吧。
“跟的上來么?”耳畔似乎回想起了那個男人的話。
“唔——呃啊啊啊啊啊?。?!”睜開雙眼,屏住呼吸,沖出去的瞬間,那快要散架的肉體帶著劍刃與骨骼的摩擦聲邁出了腳步。
瀕死的軀體振奮起來,咽下喉嚨中的血塊。
瀕死的軀體振奮起來,咽下喉嚨中的血塊。
“你才是!”
“都給我跟上來才對!”
發狂一般的他沒看到,在其身后的沙漠風暴中,眾多面容相似的身影早已被他甩在了后面,僅僅是因為目光一直盯著遠方,所以他壓根看不見那些身影。
“哼?!敝虚g的紅色身影嘴角勾勒起一絲微笑,帶著那些人影消失在風沙里面。
撲通——!
摔倒的聲音傳來。
從沙漠中跑出來后,摔入到了這荒蕪的黑色大地,那是必然的結果。
不是因為抵達的距離,而是在路的盡頭,他給自己挖掘了一個比誰都要深的墳墓。
宛若深淵一般漆黑,沒有一點陽光,找不到任何的方向。
這個腐朽殆盡的正義使者已經崩壞到了無法挽救的程度,相比起其他eiya來說,這個人早已舍棄自我。
漆黑的齒輪反而是唯一能夠“看”清楚的東西,衛宮士郎感受著體內逐漸傳來的暴動,那些鉆入體內的劍好不容易平息下來,卻在這個時候變成了新的威脅。
‘是因為太過自大了么?竟然想要連同這個人的份一起帶上。’衛宮士郎不禁想道。
現實并沒有給他懊悔的機會,漫無目的前進著,然后
“啊?。。?!”他哀嚎著朝腳下看去,一柄漆黑的不規則劍刃刺穿了腳底。
緊接著,黑色大地上的土壤被鋼鐵取代,無數殘破的劍像是植物一般從地上長出。
殘破的記憶如潮水一般涌入到了衛宮士郎的腦海內,連同反轉的思維一同。
[盲目追逐理想的下場,僅僅悶頭追求著成果,最終讓一切付諸東流。]
[相比起維持正義,朝世間拋灑混沌,注入邪惡這一件事要簡單的多。]
即便如此,衛宮士郎仍然沒有停下腳步。
“少在那里否定自己了!“
比之前賭氣一般不服輸的情緒還要激烈,這是一種憤怒。
那份理想是破碎的,扭曲的,可即便如此,這個人也依然堅定到了最后。
“哪怕變成這樣了,你不是還在”
鮮血從五官流了出來,此時的他面容猙獰,可卻毫不猶豫的朝前方踏了出去,殘破的劍刃將另一只腳也刺穿。
“與邪惡為敵么!”
奔跑,不要停下,從這里超越過去!
沒有任何意義,無論是道德、愛情、親情甚至是理想這種東西都沒有任何意義。拿起武器,對準要害,只需要很簡單的動作就能將生命帶走,如果遇到難殺的那就用那個吧
跌倒了就用手來撐住,無論是手掌還是腳掌,就算殘破了又怎么樣???
神經傳來的疼痛,淚水、鼻涕、血混合在一起,狼狽不堪也無所謂。
不能回頭,也不能停下,縱使他的靈魂正在一點一點隨著血肉被留在這個地方,至少要比他們所有人
抵達更加遙遠的地方!
伴隨這種念頭的出現,衛宮士郎腦海內莫名浮現出了一個瘋狂的想法。
‘劍從體內出來?!?
不再壓制,同樣的鋼鐵之刃破開皮肉從身體冒出,殘破的腳掌和手掌上纏繞尚未成型的“劍”。
腦海內一片空白,哪怕是被強化多次的靈魂也難以遏制這種暴走起源的疼痛。
“輸給誰都好,唯獨不能輸給自己!”
腳步踏出,響起的不再是血肉被刺穿和他喉嚨中的壓抑,而是劍刃碰撞的聲音!
最后渾身都是鐵刺的他終于抵達了
一座工坊之內。
“生、死、過去、未來又失敗了?!蹦莻€和自己面貌別無二致,卻一頭白發,語氣老態的人放下鐵錘站了起來:
“其實抑制力是想讓老夫鍛造一把不僅能斬斷宿業,還能達到過去未來,貫穿生死的兵刃。”
“其實抑制力是想讓老夫鍛造一把不僅能斬斷宿業,還能達到過去未來,貫穿生死的兵刃。”
“用在衛宮士郎這個個體身上,說不定就能把危機解除?!?
“可動腦子想一想就知道了,它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老夫怎么可能在短時間內就能完成?話雖如此,那個十方劍訣所帶來的知識還是讓老夫有了新的方向?!?
“抱歉人老了話也跟著多了一些?!?
“十方俱滅,這柄劍并不完整?!?
他從將燒紅的鐵塊放入冷水中,水蒸氣滋啦往上冒出。
“可你現在的狀態,已經到極限了吧。”
冰冷的語氣中帶著勸告,明明一副年輕人的臉,卻給人一種面對長輩的感覺。
“回去吧,已經足夠了,你體內還有其他復活手段,這個時候用出來的話也沒關系哦?!蹦腥寺冻鲆粋€微笑,說道:
“很遺憾,到此為止了?!?
衛宮士郎默然,他感覺自己遺忘了很多東西,低下頭看了眼自己現在的狀況。
自己為什么會在這里?
算了
那種事情暫且不管了。
他抬起頭看向前方,身子不協調的朝那個面貌相同的人走去,雙眼牢牢盯著對方手里的那把長劍。
“會死的哦?!蹦腥耸諗啃θ荩p手握住劍刃,可眼神卻陡然一變看向了衛宮士郎的身后位置,剛剛舉起劍的手有微微放下。
衛宮士郎下意識朝身后看去,不僅是因為男人的眼神,而是他感覺到了什么
純白的禮服飄蕩,緞帶和衣擺拖在地面,銀發少女佇立在衛宮士郎身后,高跟靴中滲出鮮血在地上漫成一攤,潔白的小腿上多出了許多傷口,天之衣上像是沾染了幾朵梅花。
伊莉
怎么回事想不起來。
明明自己應該記得對方的名字才對,這種事情,好像在哪里見到過。
“士郎,你跑的太快了!”女孩的聲音中帶著顫抖,臉上的表情不太自然卻依舊露出一個笑容:
“我都快跟不上你了”
那像是找回了什么重要之物的語氣,夾雜著慶幸、喜悅,卻又隱藏著惶恐,聲線都有些不穩。
“為什么你會在這里?”衛宮士郎不解的問道。
“因為看見你這么亂來,我有些放心不下呀,于是就跟上來看看。”銀發女孩笑道:
“靈魂方面,可是愛因茲貝倫家的家傳魔法?!?
“果然,稍不注意你就把自己搞成這樣了?!?
衛宮士郎注意到女孩的那雙高跟鞋,愣了愣。
察覺到對方目光,她用禮服的衣袖長擺遮掩了一下,笑道:“我是靈魂物質化的身體,所以沒關系,等一下就恢復了?!?
衛宮士郎張了張嘴,伸出手想要觸碰,卻看著自己滿是劍刃的手只能僵在空中,“伊莉對不起”
他不知道自己的道歉究竟是因為想不起對方名字,還是因為自己的舉動導致對方也跟著受到了傷害。
“沒關系的哦,因為伊莉雅之前就和士郎約定好了。”少女伸出小手輕輕握住衛宮士郎的那只手,微笑道:
“無論要去的地方是哪里,我都會陪士郎走到最后。”
“一直以來,都想要給士郎幫忙,結果我能提供的也就只有魔力而已,戰術也好、方向也好,直到最后時候我都只是在旁邊的位置?!?
“不是的我沒有跟你商量我”衛宮士郎此刻突然想起了許多記憶,看著眼前因為自己觸碰手臂都受傷的少女,心臟猛的一緊:
“伊莉雅,住手!”
被那包容的眼神看著,被那輕柔的手觸碰,心中出現了一道前所未有的波瀾。
“其實我還是很生氣,因為士郎這樣下去早晚也會走入下一個死胡同吧?!?
“對我來說,現在的生活已經跟夢一樣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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