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海冷不丁來了這么一出,說實話我有點震驚。
因為,正常來說,城隍審案這種事情都是秘密,就算犯法之人被拘到城隍殿受審,那也是在夢中,第二天醒來什么都不會記得。
就比如我們校長,都被城隍老爺打成那樣了,他都不知道咋回事,還以為自己生了什么病。
可是現在夏明海說的很清楚,他記得昨天晚上的事!
我心里猜測,這應該是極少數的個例了吧?
師父還是很穩的,捋了捋胡子,對他說:“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沈星怎么幫你了?”
夏明海說:“我昨天晚上恍恍惚惚做了個夢,夢到有人把我帶去一個地方,上面坐著一個虎面山君,給我一頓毒打,好像說我超量采砂,破壞環境,后來多虧了沈星求情,要不然我得被活活打死啊。”
師父和我迅速對視一眼,看著他問道:“既然是做夢,你怎么確定是真的?”
夏明海指了指腦袋,說道:“因為那個虎面山君,上來就給了我一棒子,正打在腦袋上,今天早上起來一看,多了個包,可疼呢!”
他一邊說著,湊過來給我們看,我一看他腦袋上還真的是出現一個包,足有手指頭那么大。
我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師父裝模作樣地上前摸了摸,若有所思地說道。
“你這個情況,可能是半夜睡覺,腦袋磕床頭上了。”
夏明海一臉懵逼地說:“不能吧,我夢的可清楚了,雖然記不太清,但是沈星確實幫我說話了,而且還有個穿紅袍的大老爺說,要罰我二十萬銀錢,還說要……祿減三年,這是啥意思啊?”
師父只能給他解釋:“罰二十萬銀錢就不必說了,你近期肯定要破一筆大財。至于祿減三年,就是給你減祿,所謂祿者,就是一個人的衣祿、食祿、福祿、財祿,皆可稱為祿。所以,你最近三年內恐怕是賺不到什么錢了。”
夏明海目瞪口呆:“這……這難道就是對我的懲罰嗎?可是我先前給廟里捐了那么多香火,這不能相抵嗎?”
我在旁插道:“師父說過,因果不能相抵,但可酌情,正因為你給廟里捐了很多香火,又幫忙修廟,所以才只是給你減祿三年,否則的話,只怕后果不堪設想。而且,夏至考上了大學,這……”
我說到這里,師父瞅了我一眼,打斷了我的話,說道:“夏至考上了大學,你后面的花費也會很多,所以從現在起,日子過的仔細點,平時低調一些。因為你的這個夢,未必是真實的,但也可以認為是一種冥冥中的預示。”
我暗中吐了吐舌頭,剛才一個沒留神,差點說漏嘴,幸虧師父及時拉回來。
要知道,城隍審案這種事,就算夏明海記得,也得打馬虎眼,因為這都是天機,只能點到即止,不可說的太直接。
夏明海額頭都冒出一層汗來,對師父說:“李道長,您看我現在還能做點什么,那個大門還需要改嗎?”
師父搖了搖頭:“其實需要改的并不是大門,而是你的內心,否則的話,就算你改了大門,鬼怪也會從別的地方進入。”
夏明海思索片刻,忽然明白了什么,對師父說道:“我懂了李道長,如果一個人不懂得適可而止,過度貪心,就算在家里布滿了陣法,鬼怪也能趁虛而入。”
師父笑道:“就是這個道理,正所謂鬼由念起,魔從心生,如果一個人內心坦坦蕩蕩,俯仰無愧,鬼神也不敢接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