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間氣氛頓時凝固。
本來就很冷的天,因為女皇陛下這句話,魏公公覺得更冷了一些,以至于他打了兩個寒顫。
陳小富也沒有料到女皇問都不問直接就來了這么一句,他的心也頓時一涼。
他徐徐放下了茶壺,坐直了身子。
那張漂亮的臉上的神色也變得冷漠了起來:
“這個……即便陛下不同意臣也會教三皇子殿下,畢竟這是陛下的旨意。”
教導好三皇子殿下和教三皇子殿下,都有一個教字,后一句卻少了一個好字。
教好和教,是不一樣的教法!
不一樣的教法就是不一樣的路。
為師者,可將弟子引入正途,亦可引入歧途,這便是要求為師者必有師德。
女皇若不同意,陳小富顯然是不會在意師德這個玩意兒的,他完全有可能將三皇子教成一個廢物!
這廝,去歲四月之前本就是廢物!
他要將年僅十歲的三皇子教廢實在太容易了!
女皇面色一沉:“你這是在威脅朕?”
“不,臣哪里敢威脅陛下!”
“臣在陛下的面前說的都是實在話……比如臣只領了朝廷一份俸祿并沒有義務做分外之事。”
“監察院的事本來就很多,要教三皇子這便需要臣花費休息的時間。”
“康老大儒都沒有將三皇子殿下領進門……教導三皇子殿下不用想肯定也是有極大的難度,這活兒……這是個費力不討好的活兒啊。”
“既然陛下連聽都不想聽臣的請求,臣心甚寒,明天就讓魏公公將三皇子殿下送來吧!”
“臣不敢違背陛下的旨意,臣會悉心教導,但陛下也要講點道理,臣之學識遠不及康老大儒,故……將來倘若三皇子并不如陛下之意,亦請陛下不要怪罪于臣!”
這是不是在威脅女皇呢?
是或者不是都不重要,重要的要看女皇對這個三皇子的重視程度。
三皇子雖姓陳,卻非先帝之子,他究竟姓什么陳小富還不知道,那么女皇對這個兒子又寄予了多大的期望,陳小富也不知道。
既然女皇陛下想要他陳小富來教導三皇子,這在陳小富看來女皇對她這個兒子還是很重視的,至少不希望這個兒子真長成一個廢物。
那女皇陛下就必須屈服!
果然,女皇沉吟數息:“你有何請求說來聽聽。”
這話就對了!
“臣就是想著老鬼那么老了,臣不知道你們過往有什么恩怨,但臣以為再大的恩怨既然陛下沒有殺他那也是可以化解的。”
女皇雙眼一寒,兩人的視線就這樣交織在了一起!
陳小富的視線很是柔軟,偏偏沒有被女皇那寒冷的視線給冰凍起來。
他臉上還露出了一抹同情:
“他活不了幾年了。”
“以陛下之胸懷,何必與一個將死的老人過不去呢?”
“臣不是來化解你們之間的恩怨的,臣也沒那本事化解。”
“臣想的是……將他接出那棺材,讓他的余生過得幸福一些。”
“僅此而已,臣懇求陛下同意!”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女皇的視線愈發的冰冷!
陳小富竟然依舊與她對視著,他的臉色在女皇的逼視之下竟然依舊極為平靜!
不遠處的李鳳梧轉過了身來看向了涼亭。
他那雙漂亮的眉也微微一蹙。
他感覺到了那涼亭中氣氛的凝重,卻尚未感覺到一絲的殺意。
這不能說女皇對陳小富沒有生出殺意來。
倘若女皇已入大宗師之境,殺意這個東西便能收發如心,不過如果女皇真是大宗師,他李鳳梧哪怕是江湖傳奇也救不了陳小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