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能一樣嗎,今兒是慶祝。出來出來?!?
“我們不去,教練說了得保持身材啊?!?
“我就一句詞兒,我打算把他紋在身上,做個紀念。夜市那兒有個紋身店,你們紋身去嗎?”
“去!”余橙突然從地上跳了起來,嚇了薄洺一跳,體內的熱涌險些倒流。
轉眼余橙就把門打開了,看似沒有任何異常地和其他人聊了兩句。
林鵬問:“橙哥,你看你這大花臉,是不是看劇本看的,我也哭得哇啦的。我那十二句臺詞全是審問你的,不過你別介意,我最后不是你捅死了?!?
“橙哥,我有拿棒子戳你的戲?!?
“橙哥,我有拿開水澆你的戲。”
說了幾句后,余橙破涕為笑了,“滾蛋吧都!紋身去紋身去?!?
幾個人先走了,余橙回來換了雙鞋,見薄洺一臉黑線在地上坐著,不知道思考什么商業大計。
“紋身你去嗎?”余橙走到門口,回頭來問了一聲。見薄洺驚魂甫定,他又說,“我剛才沒什么事兒,吃藥了還有事兒不是白瞎?”
“嗯?!北成钗豢跉?,起身。
余橙沒說,他剛才又經過了險峻的一關。他的藥是防止焦慮的,對幻視有一定的作用,但不那么強。如果真吃強效的抗精神分裂藥物,能夠抑制住幻覺,但反應會大大降低。這一點陳醫生已經跟他說過了。即便是現在的藥物,對反應的制約也會隨著吃藥時間而強化,但兩害相權取其輕。
剛才他看完劇本,里面的悲苦交加,確實將他帶回了沉船那幾天的感受。
他甚至覺得眼前的燈光,就是海上天亮的時候。
他深深記得天亮之前,大海的深夜是多么恐怖。他記得海水的咸,尸體的冰冷,他記得饑餓和虛弱的感覺。水流將他裹挾著,好像一個個掐著他脖子的鬼魂,他們要把他的喉管撕裂,要把他的靈魂抽離。
然而,泰國的海面上不會出現薄洺的臉,有薄洺的是光明的現在,沒有他的過去不管多么灰暗都已經不復存在,他就像萊昂納多的陀螺,讓自己脫離幻象,回到現實。
余橙很激動,但他得掩飾著不讓薄洺知道,他很想給薄洺送上一面錦旗,最好上書十六個大字:“再世之恩無以為報,以身相許日日可操!”
不過他要是知道剛才薄洺想對他干什么,估計會后悔得想跳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