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似乎是在好轉了,不過相比臉上的傷來說,牙疼已經(jīng)很明顯地減輕,這讓林耀覺得全身上下都充滿了力量,不用給敵人畫地圖當叛徒了,這種感覺真美好。
林耀對著鏡子擺了個pose,樂滋滋地喊了一聲:“賜予我力量吧!”
這兩天林耀上班時間除了琢磨那個玩具廣告的設計,就是對著鏡子把破了皮兒的地方翹起來的小白皮小心地撕掉。
撕了兩天,收成還不錯,臉上基本都被他收割光了,剩下的是紅斑上鑲嵌著美麗的白色不規(guī)則小圈圈。
這個樣子應該不會嚇到橫刀了,雖說他只介意自己在關澤面前的形象,但因為對橫刀的印象很好,尤其是橫刀的聲音,經(jīng)常能讓他浮想聯(lián)翩,怎么著請橫刀吃飯也不能太殘破了。
定包廂之前林耀給橫刀打了個電話,確定了下班時間,橫刀下班時間跟他一樣,這挺好,不用湊時間了。
不過林耀下班的時候被江一飛拖著幫忙弄圖,耽誤了一小會兒功夫,等他開車出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有點堵車。
一路憑借著小夏利個頭小的優(yōu)勢,他愣是靠鉆車縫超了不少車,到飯店的時候比他跟橫刀約的時間晚了十分鐘。
他一邊在停車場找車位,一邊給橫刀打了個電話:“到了沒大俠。”
“剛到,在包廂了。”橫刀聽聲音正在喝茶。
“不好意思,我剛出來晚了有點堵,在停車場了,我馬上……”林耀話說到一半,突然在停車場的蕓蕓眾車中看到了關澤444的那輛切諾基,“我靠!”
“怎么了?”
“我看到我們總監(jiān)的車了!”林耀盯著車牌又看了一眼,“真的,444,切諾基!靠怎么這么巧!”
“緣分。”橫刀笑笑。
“嗯!”林耀用力點了點頭,可惜切諾基邊兒上沒有空著的車位了,他只能繼續(xù)往前,“那你等我兩分鐘,我馬上上去。”
林耀小跑著到包廂門口要推門的時候,突然想起來到現(xiàn)在他都還沒問過橫刀的名字,打電話也就算了,這見了面兒倆人一點頭,刀大俠,一笑姐……
“太傻了,”林耀忍不住嘿嘿樂了兩聲,伸手把包廂門給推開了,沒顧得上細看里面,先一連串地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不……”
包廂里坐著的人站了起來,沖他笑了笑:“沒事兒。”
林耀還保持著伸手推門的姿勢,愣在門口整個人都愣住了。
關澤?
直到包廂門在他身后緩緩關上,發(fā)出喀的一聲,他才像是被嚇了一跳似地說了一句:“不好意思,關總,我……進錯包廂了?”
沒等關澤說話,他轉身就往包廂外面跑,想要看看外面門上的名字,跑得太急,拉開門的時候還在自己腦門兒上磕了一下,他捂著腦門顧不上揉,盯著包廂門上的字就僵住了。
沒錯,訂的就是這間。
這是怎么回事兒!關澤進錯包廂了?
林耀覺得也許是因為牙疼讓他智力有些短缺,站在門外無論如何也轉不過勁兒來了。
關澤走到了門口,拉著他胳膊把他拽進了包廂,接著對外面的服務員說了一句:“上菜的時候再叫你。”
“好的。”服務員彎了彎腰。
關澤把包廂門關上了,拉著林耀到桌子邊兒:“坐。”
林耀覺得腿是僵的,不能打彎兒,杵在桌子旁邊半天也沒坐下去,看著關澤給他倒了杯茶,他才很艱難地開了口,嗓子都有點兒啞了:“怎么回事?”
“你不是請我吃飯么。”關澤也沒坐下,拿著茶杯喝了一口茶。
林耀瞪著他看了很長時間,摸出了手機,找到橫刀的電話拔了過去,關澤身上發(fā)出了嗡嗡的震動聲,他拿出手機接了,林耀還有些不信,沖著電話喂了一聲,聽筒里傳來了他自己的聲音。
“操,”他小聲罵了一句,抬起頭看著關澤,“你丫倆手機啊?”
“嗯,”關澤點點頭,“這個是私人的,公司那個是工作用的號碼。”
林耀無法形容自己的感覺,他覺得自己的手有些發(fā)抖,這就好像自己站在臺子上無比歡快地跳舞,臺下的人還給他叫好,結果美滋滋地跳了好半天之后才他媽發(fā)現(xiàn)自己沒穿衣服!臺下的人全都看見了,卻沒有一個人提醒他你光著屁股呢!
他現(xiàn)在甚至不敢去回想自己在電話里跟橫刀說過的那些話,一種強烈地被狠狠耍了一把的感覺迅速淹沒了他。
他天天晚上像傻子一樣對著橫刀說關澤這這,關澤那那,結果對面就他媽是正主!這算什么事兒!天底下還有比這更操蛋更讓人無地自容的事兒嗎!
他瞪著關澤看了一眼,沒再說別的,轉身就往門口走。
“林耀,”關澤兩步跨過來拉住了他,“干嘛?”
“干嘛?我還能干嘛!”林耀扭過頭,“我找個鉆井機鉆個洞進去呆著!”
“先吃飯。”關澤的語氣還挺平靜,不過抓著他胳膊沒松手。
“吃個屁啊吃!合算您白看一場戲,逗人玩了他媽一個月您食欲大開是吧!”林耀狠狠地甩了一下胳膊。
“那天說了誰不吃完飯就走誰牙疼一個月。”關澤笑了笑。
“一個月就一個月!”林耀這會也顧不上關澤是他上司了,心里憋屈得就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呆著,大哭一場的心都有了,“你丫有種讓我疼一年唄!”
關澤手心有點兒冒汗,他沒想到林耀會是這樣的反應,他甚至看到了林耀眼眶有點兒發(fā)紅。
“你先坐下聽我解釋行么?”關澤走到門邊站著,林耀要真打算破門而入得先撞他身上。
“解釋什么?”林耀看著他,“解釋什么?你早知道是我了吧!啊?天天聽著我跟傻逼似的說怎么喜歡你,您是不是特別滿足?我當了這么久傻逼,我還聽個屁解釋啊!你還有個屁好解釋啊!屁啊!屁!”
林耀喊完這句話之后覺得自己牙又開始疼了,干脆蹲到了地上,把臉埋到自己胳膊里。
關澤堵著門,他出不去,他不想跟關澤干仗,關澤比他高,還有不錯的肌肉,還他媽有紋身,自己沒準會被揍……
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他也不在乎關澤是不是橫刀,他只在乎自己一直藏著的想法就那么一點沒有遮掩地被曬在了關澤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