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碼是:「510885」
一開始她還在想,這個數字有沒有特殊的意義,可是想來想去,好像都和他們的重要無關,最后只好問他,他卻給了一個幼稚到沒譜的答案。
他說是諧音,意思是:我要你抱抱我。
周晚無奈的笑了笑,然后走進了房間。
打開燈后,她繞著房間看了一圈,里面的裝修和擺設幾乎都沒變,只是比起高中那會兒有了更多的煙火氣,看得出來,在香港飛行的那幾年,他有在認真生活,柜子上全是他從世界各地淘來的小玩意。
她隨手拿起一個限量款的玩偶,笑著自自語:“怎么這么大了,還是喜歡奧特曼啊,真相信世界有光啊。”
屋子里只有她,但耳畔邊卻像傳來了許博洲的聲音。
——“嗯,我就是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光。”
周晚一抖,放回了玩偶,走進了臥室。
有點疲憊了,她想去洗澡,但眼神落在床上的一瞬間,又有一段記憶浮現在腦海中,銜接上了那場不愉快的雨夜。
那晚是許博洲牽著她上了樓,兩個人都成了落湯雞,在明亮的光線里對視了幾秒,突然都噗呲笑出了聲。
她用那繡花拳頭給了他胳膊一拳:“壞蛋許博洲?!?
他笑了,雖然眼里還有淚,但看得出來,他眼底的陰霾終于散去,是與她和自己和解后的開心。
兩人先后洗完澡后,突然在小小的臥室里尷尬的對視。
因為這間公寓不大,就一個臥室一張床,許博洲說他睡外面的沙發,但聽見他咳嗽了幾聲,周晚不忍心讓窩在沙發上睡,便第一次提議,說一起睡床。
許博洲從柜子里抱了一床新被子給周晚,床很大,兩人躺著不算憋屈,中間還留出了很大的安全距離。只是在關燈的時候,她緊張的說:“能開著燈嗎?!?
他明白原因,便留了一盞夜燈。
以前她也趴過他的床,也一起躺在床上看過書,但成年后的心境,卻忽然變得不同起來。就像,以前能把許博洲當作小孩當弟弟,但此時,她能感受到他身上,有著成年男生散發出來血氣方剛的氣息。
“要不,我去睡沙發吧,我矮,我可以睡。”
周晚剛準備起身,許博洲卻一只腳從被子里伸出來,壓在了她的雙腿,困住了她。她亂動:“你干嘛?”
他雙手迭在腰腹上,睡姿板正:“沙發壞了,還沒來及換,睡在我旁邊,又不是睡在別的男生旁邊,還不夠安全嗎?”
周晚心想,也是,他是許博洲,她最信賴的好朋友。
“晚安。”許博洲閉著眼,溫柔的到了一聲晚安。
她也說了一聲:“晚安?!?
屋子里只靜了幾秒,許博洲又開了口:“誒,我今天又煩又開心的,周晚,你真的挺有本事的,全世界能讓我心情起起伏伏的,只有你了?!?
“夸張?!敝芡恚骸昂昧?,睡吧?!?
“我們明天去哪啊,坐摩天輪?還是去海洋公園???”
“睡吧?!?
“要不去趟西貢也行?!?
“許博洲,你別說話了,快睡吧。”
“不行,你這點體力,沒到西貢就喊累了?!?
“我們睡覺,好不好?”
……
那一晚,他們睡得很平靜,沒有人逾越用被子塞出來的安全界限。
先醒來的是許博洲,他感覺自己的身體被壓住,眼睛往下看,周晚整個人撲到了他身上,他想了想,她應該是把自己當成了家里床上的玩具熊。陽光從窗外灑進來,她的睫毛很長,沾著淺淺的金色光暈,特別溫柔,特別美。
“啊……”睜開眼的周晚,一聲尖叫穿過臥室。
她想縮回被窩里,但被許博洲單臂扣住,摟在懷里,他就是喜歡逗遲鈍緩慢的她:“周晚,我們馬上要畢業了,如果沒意外,你肯定會去美國,我會去澳洲,到時候分開在世界兩端,連季節都是相反的,你會不會立刻找到男朋友,一腳把我踢開?!?
被箍得有些窒息,周晚邊掙扎邊說:“許博洲,你18歲了,不是小弟弟了,不要這么敏感脆弱,我有事來不了,你就說我不重視你,我們高考了要分開,你就說我會忘了你,我就、那么薄情寡義嘛……”她難受得動來動去:“啊,你放開我,我要呼吸不了了……”
許博洲就低頭看著那張小小的臉,在自己的胸膛上被擠到變形,可愛到他笑了笑,然后松開了她,語氣從散漫變得格外認真:“周晚,我8歲、18歲、28歲、48歲、98歲,都會把你當作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那時的周晚,只覺得就是一個調皮愛開玩笑的男生在亂講話,但此時坐在床沿邊的她,再回憶起那些事和那些話時,卻感受到了不一樣的話中含義。
她拿出手機,給遠在東京的許博洲撥出了一通電話。
電話接通了,不過說話的是紀燕均,他們應該是在酒吧里,鬧哄哄的,他說:“許先生很平安,正在感受島國的獨特魅力?!?
“你他媽給我滾?!痹S博洲在一旁低吼,聲音像是喝醉了,懶懶散散的。
周晚還聽見了時雪菲的聲音,她知道他們肯定是在正規的酒吧,就是紀燕均也愛亂開玩笑。
紀燕均說:“周總,別緊張啊,就我們叁個,都是自己人,你們那點情情愛愛的事,我們都知道?!?
隔著屏幕,周晚都紅了臉。
紀燕均:“我們剛玩游戲呢,許先生今天的運氣都花在了飛行上,連著輸,喝多了,不過放心,他晚上和我睡,當然啊,他一身腱子肉,也不是我的菜?!?
周晚偷偷笑出了聲。
“你他媽還聊上了是吧?”許博洲一把奪過了手機,聲音由遠至近的貼向話筒:“這是我老婆,清楚嗎?”
一聽就知道他確實喝高了。
那邊紀燕均不屑的離場。
手機到了許博洲手上后,他也沒說話,就是聽著周晚的呼吸聲,都能一直笑。彼此沉默了一會兒,周晚把那句很想問的話問了出去:“許博洲,你是不是一直都喜歡我啊?”
聽筒里沒有回應,縈繞著酒吧里的日語歌聲。
大概隔了數秒,許博洲終于出了聲音,但沒說一個字,只是在像??蓯鬯频暮吆哌筮螅骸昂?,哼,哼哼……”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