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許博洲搬走已經快一周了,公寓很大,再加上周晚本身就不常用另一邊的房間,所以整體看上去和之前獨居時并無二樣。
況且,讓她更發愁的是,該如何應對他的攻勢。
她一萬次慶幸自己是許博洲的老板,有權規劃他的工作。還想先緩一陣,于是,她讓老胡給他安排了一趟北歐的行程。
動用私權就動用吧,暫時顧不上那么多道德了。
至少這一周,她并不想和他有交集。
周四那天,天氣不錯,見手頭上的工作結束得早,周晚便開車去了孟洋的面館,一來是想吃她家的面了,二來,她憋在心里的話很想找朋友傾訴。
孟洋的面館藏在一條很有煙火氣的老巷子里。
面館不大,小小一間,設計偏日式,墻壁、桌椅、燈具都是木質的,清凈溫馨。下班點的時間段,迎來了生意的小高潮,大多數都是獨自來吃面的白領。
周晚坐在最靠里面的位置上,用一扇小屏風隔開,算是每個座位都有相對私密的小空間。
“你最愛的豚骨拉面。”好朋友來,孟洋當然親自下廚。
“謝謝。”周晚捧過面碗,濃郁的湯底聞著就心情好,她又加了點調料。
孟洋就是開門見山的性格:“你在微信里和我說,有事想問我,什么事?”
周晚本來想吃完面再說,但架不住姐妹的急性子,她撥開垂在肩前的發絲,舀了口熱湯喝了一口,說:“也沒什么,就是我有一個朋友遇到了點感情上的事,我經驗不多,所以想來問問你?!?
聽了,孟洋沒忍住笑出了聲:“眾所周知,找周晚咨詢投資最靠譜,你哪位朋友這么不開眼,咨詢你感情問題?”
“就……”周晚心虛:“就、一個朋友嘛。”
聲音最后小到幾乎聽不見。
孟洋先沒揭穿,說:“嗯,說說看,你朋友怎么啦?”
放下筷子,周晚呼了口氣,措辭謹慎的表述:“我這個朋友呢,她有一個從小玩到大的發小,但前一陣,他們喝了酒以后,不小心做了那件事,現在她不知道該怎么辦。”
孟洋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意思就是,你這個朋友和她的發小睡了,然后現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
“嗯。”周晚點頭。
“很簡單啊,如果互相喜歡,就在一起,不喜歡就當一夜情咯,都是成年人了,沒必要想得那么麻煩?!?
“但要是,她不喜歡發小,但發小表白了呢。”
“……”
兩人從初中就是好朋友,周晚是什么人,孟洋簡直門清,越說越有代入感,生怕別人不知道口中的朋友就是她自己。
孟洋往椅子上一靠,踢了踢桌下周晚的腳尖,動了動眉:“怎么?你和許博洲睡了以后,他和你表白了?”
“啊,你小聲點?!奔幢阒車际悄吧?,但周晚還是紅了臉,她呼吸急促,點頭承認了事實:“嗯,是?!?
孟洋那聲震驚的“臥槽”,引來了客人的側目。
周晚好熱,脖頸和鎖骨上都冒出了汗珠,她喝了好幾口冰水,但并沒有任何解燥的效果,她一抬眼,就看見孟洋對自己笑個不停。
“哎呀,你別笑我了,我知道這事做得太荒唐了?!?
“你知道荒唐你還和他上床?”
“我……”
喝多了?氣氛烘托到位了?還是被吻得意亂情迷了?哪種理由說出來都很扯,周晚壓下了話,面容惆悵。
孟洋歸正傳:“所以現在的情況是,你本來想當一夜情處理,但是許博洲反過來要追你,是這樣嗎?”
“……嗯?!?
桌前片刻沉默后,孟洋直戳要害的問:“那你喜歡他嗎?”
暗暗思忖了幾秒,周晚搖搖頭:“我一直以來都只把他當作好朋友,從來沒有想過要往其他方向的關系發展?!?
“是因為你們太熟了,你沒去想過,還是因為他根本不是你的菜?”
孟洋更直接的問話,讓周晚腦袋忽然卡住了,她在思考的時候,孟洋又問了一句:“換個方式問你吧,如果那天晚上是別的男人,你也會做出同樣的事嗎?”
“……”越問,周晚大腦越是混亂,她好像把所有處理事情的天賦都給了學習和經商,對于愛情,簡直一塌糊涂,她又搖頭:“我不知道?!?
孟洋摸了摸小可憐的肩:“好了好了,放輕松,既然事情已經發生,就不要過度糾結,他追你,你不喜歡就拒絕。”
“嗯?!敝芡砺朴频狞c頭,心情不見輕松。
孟洋問:“是不是覺得你們的關系變樣了,所以有點失落?”
周晚承認:“嗯,有點吧。”
孟洋說:“其實你要想想,你們玩得再好,終歸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了,你們以后如果各自有了家庭,關系一樣會變淡,只不過我確實沒有想到,許博洲會想追求你。”她眼睛瞇起,開了一嘴玩笑:“小晚,你說他會不會一直暗戀你啊?!?
“別胡說?!敝芡磔p輕瞪了孟洋一眼:“我覺得他就是因為那天晚上的事而感到愧疚,畢竟我們兩家很熟,知根知底?!?
孟洋翻了個白眼:“別跟我扯,我可不覺得許博洲會是愧疚的人,我就覺得他是蓄謀已久,小時候天天粘在你屁股后面,做什么都要和你一起,臉上拽得很,其實占有欲強得不行,我說我聽到過他對崔斯杰說喜歡你,你又不信?!?
“好了好了?!敝芡碚娌幌肓倪@件事了。
孟洋便立刻打住,不過屁股剛離開座位,又坐了下來,色瞇瞇的壞笑:“寶寶,我可以問點帶尺度的問題嗎?”
周晚不想聽:“不可以?!?
孟洋這老色批的好奇心像洪水猛獸,有些話脫口而出:“開飛機的男人是不是體力很好?活很牛逼?”
一連串大尺度的問題,讓周晚差點被湯嗆住,孟洋給她端去一杯水:“先喝點,慢慢回答,我不忙?!?
周晚埋下了又紅透了的臉,聲音很細:“我又沒經驗,不知道什么叫好不好。”
“也是?!庇谑敲涎笥謸Q了一個問法:“舒服嗎?”
周晚捂住了耳朵,指尖和耳廓很燙,難以啟齒的情況下,她只回答了兩個字:還行。
孟洋示意還有最后一個問題,把周晚都弄煩了:“快問。”
趴在桌子上,孟洋笑得更壞了:“大嗎?”
“什么、大嗎?”
孟洋挑眉:“那里。”
“……”周晚面紅耳赤,一陣一陣的熱流涌向她腦頂:“不知道?!?
孟洋開始用手比劃尺寸:“有這么長嗎?”
周晚一臉羞紅的去偷看她的雙手:“嗯?!?
孟洋雙眼一亮,又比劃:“有這么粗嗎?”
“你干嘛啊……”周晚呼吸像卡在胸口快要窒息。
“哦,那就是還要再粗點?!泵涎髮墒掷瓕挕?
想讓孟洋立刻閉嘴的周晚,應付的說了一句:差不多吧。
沒想到孟洋卻興奮到瞳孔睜大,拍了拍她的肩:“寶寶,其實許博洲長得不賴,家里也有錢,你要不和他試試,反正咱不吃虧啊?!?
說完,她憋不住的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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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中午12點,祁南羽志國際機場。
從丹麥飛祁南的航班落地不久后,兩名身穿制服的機長拉著行李箱走在長廊里,帥氣的外表和職業濾鏡總是引來打量的目光。
紀燕均昂著頭往前走,哼笑:“你終于知道招惹自己的老板有什么后果了吧?今天派你去北歐,明天就能讓飛南極,反正就是讓你見不著她?!?
許博洲沒出聲,臉上看不出情緒。
接著,紀燕均嘆了聲氣:“但是你的后果,能不能不要讓我一起承擔,我們不是一定非要天天相依為命,我擔心別人會誤會我們的關系?!?
許博洲邊走邊斜眼看他:“我這是在幫你?!?
“幫我?幫我什么?”
“情場失意,需要用工作填滿空虛。”
“那我是不是還得跪下來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