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人浪kiss
煙火四起的夜宵攤,墻角的光很暗,周晚的視線越過幾個穿著涼快衣衫碰杯的大叔,在最角落的位置看到了許博洲,寬闊的上身套著件黑t,身高和模樣在人群里都很醒目,一只手沖她的方向擺了擺。
隨后,周晚坐到了對面的塑料板凳上,把包掖在了懷里。
“大半夜跑來這里干嘛?”許博洲問老板多要一副碗筷,又問:“怎么?姜姨今天做的飯不好吃嗎?”
周晚垂下眸,目光有點渙散:“就是突然很想吃這里的燒烤。”
那聲很輕的嘆氣,被許博洲聽見了,他冷笑道:“周晚,我們確實生疏了不少。”
周晚抬頭,對上了他的目光,她懂他的下之意,握起桌上的冰可樂,撕開拉環,抿了幾口,說:“可能是我以前太依賴你了,什么苦水都向你吐,后來隨著我們聯系變少,你有現在這種感覺也很正常。”
許博洲“嗯”了一聲,將一串烤雞翅放到了她的碟子里,順著這個話題多問了一句:“那后來你都和誰吐苦水?男朋友嗎?”
“……”周晚一怔。
旁邊那桌的男人喝高了,不停往周晚身邊靠,許博洲手臂朝前一伸,擋住了男人對她安全界限的侵犯,眼神很兇。
“對不起對不起,我朋友喝多了。”男人的朋友起身向隔壁桌的男女道歉:“哥們,碰到你女朋友了,不好意思啊,我請你們吃點,表示歉意,成不?”
許博洲聲音很冷:“不用了,坐好就行。”
“行,行。”男人立馬將桌子往外面挪了挪。
在這種臟攤吃飯,難免碰到喝多的人,周晚其實并沒有受到多大的驚嚇,反而覺得許博洲的反應有點夸張了,她笑了笑,捏著吸管回答了他的好奇:“我和harry只是同學,沒談戀愛。”
許博洲擰緊的眉目忽然一松,拿起一串烤羊肉,嗯了一聲,然后跳到了另一個話題:“美國那么多帥哥,就沒想著談一個?”
周晚在胸前比了一把叉:“拒絕早戀。”
“大學還叫早戀?”許博洲笑。
“嗯,對我來說,只要還在讀書就是早戀,我每天都有很多事要做,沒心情也沒時間和男生談情說愛,怪麻煩的。”
許博洲弓著背,問:“那現在呢?”
“現在?”周晚認真在思考:“現在好像更沒時間了,每天不是工作就是工作,對戀愛這件事沒什么興趣,每次看到孟洋換新男朋友,我都覺得她這么可以這么喜歡談戀愛呢,每天都要聯系、約會,還要花時間照顧對方的情緒,不累嗎,我回到家,除了擼貓就只想睡覺。”
旁邊那桌幾個男人走了,四周清凈了許多。
似乎在許博洲眼里,每次一本正經琢磨起戀愛這件事的周晚,連語調都變得可愛起來,到現在還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樣子。
“問你一個可能不太禮貌的問題。”他說。
周晚嘗了口香噴噴的雞翅,點頭:“嗯,你問。”
許博洲望著她:“到目前為止,就沒有出現過一個讓你很心動,很想得到的男人嗎?”
放下雞翅,周晚捂著嘴,差點笑出聲:“許博洲,你的措辭能不能矜持點。”
許博洲沒說話,只等答案,可結果卻讓他失望。
因為,她的回答是,沒有。
周晚不太想繼續戀愛這個話題,她拿起紙巾擦了擦嘴,問了一件自己更在意的事:“今天晚上吃飯的時候,媽媽有和我提到許叔叔不是很滿意你在我這里工作的事,如果來星榮有給你造成負擔,你要和我直說……”
“直說了,然后呢?”許博洲打斷:“把我踢走?”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周晚欲又止。
許博洲直勾勾的盯著她,稍稍逼問:“是什么?”
周晚埋下頭,唇線抿緊,握著可樂低聲說出了那三個字:“關心你。”
她聽見了許博洲在笑自己,有點煩的抬起頭:“你非逼我講這么矯情的話。”
許博洲又笑:“干嘛臉紅?”
周晚連忙摸了摸燙起來的臉頰:“我哪有臉紅?我為什么要臉紅?”
“我怎么知道你為什么見到我就臉紅。”
“許博洲,你……”她做了個嘔吐的表情。
兩人笑了笑。
只有在許博洲面前,周晚才不用顧慮所謂的形象,什么都敢說都敢做。
吃了兩口,許博洲歸正傳:“關于我爸對我事業上的任何點評,你都不要往心里去。你要記住,我不是一個沒腦子的小孩,首先我不會拿我的前途開玩笑,其次,我相信你的能力,你只管靜下心來,好好按你、按周叔叔的計劃去做好星榮,星榮牛逼了,你牛逼了,我許博洲就有面子。”
或許是最近壓力過大,周晚聽著聽著,眼眶熱熱的,她笑著用力點頭:“嗯,我一定會做好星榮,謝謝你,許博洲。”
許博洲將一盤烤串推到她手邊:“想要報答我,就請你多吃點飯,瘦成這樣,我都不敢碰你。”
“你沒事碰我干嘛?”周晚低頭啃起了排骨,已經有心情說玩笑話了。
許博洲沒應,只用那雙灼熱的眼睛盯著她。
他們腦中的意識,是有偏差的。
半個小時后,許博洲去結賬,周晚去了洗手間,他站在外面的樹下抽煙等她,背后那桌的人聊得很起勁,他沒什么竊聽別人生活的習慣,直到他聽見了兩個熟悉的名字,才下意識側過頭。
他們正在討伐一對男女。
“整個mp誰不知道陳菀想傍周潯啊,何必裝清高。”
“我就弄不明白了,周潯這種廢物富二代也有人想傍,她還真是不挑食。”
“人家再廢物也是祁南首富的兒子,就是擺爛一輩子,都比你身邊那些窮逼男人強,她現在工資七千多,把周潯傍到手,三輩子都不用愁。”
“也是。”
……
“我好了,走吧。”
周晚拎著包包走了出來,見許博洲聽什么聽得入了迷,她順著目光看過去,不知是不是桌上有人認出了她,桌上的話題立馬跳轉。
許博洲回頭:“走吧。”
臟街外面有一條很適合遛彎的小道,許博洲帶著周晚沿著花墻走,到了夏天,花都開了,聞著夜風和花香,每一步都是好心情。
見周晚時不時去摸花,許博洲則隨手摘下一朵,放在了她的頭頂。
行為足夠幼稚。
“許博洲!”周晚有時真覺得男孩子好像永遠都長不大,小時候那套捉弄人的玩法根本玩不膩。
許博洲沒聽,雙手插在兜里,慢慢往前走。
還沒拐過花墻的轉角,他們就聽見了鼎沸的人聲,不像是什么夜宵攤的動靜,許博洲定住腳步,看到了一條大擺長龍的隊伍,一水穿著時髦大膽的年輕的男女,投射燈照在墻角,是祁南新開的一家夜店,“k club”。
“哇,好多人啊。”周晚被眼前長長的隊伍震驚到。
許博洲站在前面,問她:“要不要進去玩會兒?”
“我沒去過夜店,不了吧。”周晚退縮,她確實不喜歡這種場合。
“我也沒去過,”許博洲說,“反正今天我們都不開心,不如進去玩玩,解解壓,有我陪你,你不用害怕。”
雖然事業上,周晚的思維很大膽,但是生活里,她是一個傳統又膽小的人,每一次嘗鮮,都是被許博洲帶的。
穿辣妹裝、貼紋身、去音樂節、打桌球、潛水……
她在心里默默數了數,次數還真不少。
許博洲又問了一句“如何”,周晚猶豫了半晌,點頭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