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流放沒被人落井下石,便是因為國公府愛交好積善,才能一家人平安活過流放。
衛夫人還想再說,衛樂湛推開門框開裂院門,蜘蛛網簌簌掉落在他頭上。
他強忍住,抬手拍掉繼續往里走。
夕陽西下,前庭雜草叢生,已長得比生苔的水井還高。
三間廂房的屋頂都不齊全,屋檐各自傾塌一角,從碎瓦中長出的狗尾巴草在隨風搖曳。
“這是人能住的?”衛樂詩驚得高聲喊道。
二老爺眼珠子亂轉,四處看了看,最后指著正中間,也是看起來最好的一間廂房,“這間,我要了?!?
二夫人一張臉拉得比驢還長,這比住在野外還讓她嫌棄。
野外好歹是只住幾夜,這可是不知道要住多久。
衛樂湛分配了房子,“娘和小詩住東廂房,明兒帶著童兒住西廂房,我和小七找地方睡。”
桑七就知道會是這個安排。
衛夫人皺了眉,“不行,童兒五歲了,和我住,你和明兒住西廂房?!?
她才舍不得自己親兒子沒房住,而庶子卻有房住。
衛樂明趕忙道,“是啊,大哥,你就和我一起擠擠吧?!?
衛樂湛歉意地看了桑七一眼,“小七,你一個人怕不怕?”
二夫人冷嗤一聲,眼中嘲諷。
世子轉過頭去不看她,只盯著桑七看。
桑七搖搖頭。
不和衛家人住在一塊才好。
一個人多自在。
衛樂詩仍抗拒著,“我不要住這房子!”
衛夫人拉過她的手,慈祥地笑著,“別鬧,現在也沒別的法子,等你的好二嬸肯拿出錢來,我們日子就會好些了?!?
衛樂詩笑盈盈的,“好二嬸~我記得你那還帶了好些首飾,去當了吧,我們就能請人來修葺一二了,也能吃好飯了~”
桑七覺得這母女倆臉可真大,尤其是衛夫人。
路上可沒少罵二夫人,現在用得著她了,就這副樣子。
二夫人攤了攤手,“早沒了,做什么春秋大夢呢,想花錢自己賺去!”
這流放,已經讓她深刻認識到了衛家人的虛榮無恥,她再也不會給這家人花一分錢!
衛樂詩眨巴眨巴眼,看向二老爺,“二叔,你看二嬸…”
二老爺是看著衛樂詩長大的,他疼女兒,卻也怕二夫人,只能尷尬地笑笑,“夫人不會說謊,一路花得可不少?!?
可不是不少么,就是沒給他花一分,這死婆娘。
衛樂詩很不高興,“奧…”
待母女倆推門走進廂房后,立馬尖叫著跑了出來。
桑七在水井旁提著水,被嚇了一跳,都快提起來的水又掉回井里了。
“怎么了?”衛樂湛很緊張地問道。
衛夫人伸出手,顫顫巍巍地指著東廂房,“蟲…”
衛樂詩顫著聲音補充著,“墻上密密麻麻的蟲…”
衛樂湛聽著也有些頭皮發麻,卻只能強忍著往前走去。
快進去時,他想桑七可能見過這些蟲,便喚了聲,“小七,你來看看?!?
桑七松開繩子,朝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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