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夏紅纓點頭。
等車子開走看不見了,她方才深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
這位師父,年紀應該在五十歲左右,身上怎么這么個味兒?
霍老爺子、黃菜花、唐嬸子他們,年紀都比他大,身上也沒啥味道——當然,汗臭味兒不算。
對夏紅纓來說,魏大勇身上的味兒只是個小插曲,只是個念頭在腦子里一晃而過。
她真正在意的,是魏大勇說的話。
她突然就想起,上次去301食堂吃飯的時候,因為是第一次,有些緊張,這會細細想來,的確有不少年輕的女同志向他們投來各種各樣的目光。
她又想象霍南勛帶著燕燕去廠里,其他女同志幫他照顧孩子的場景,不知不覺小嘴都撅起來了。
“嘿!干嘛呢?”突然,有男人用威脅的語氣沖她喊。
夏紅纓回過神來,看到面前一個青年,梳著偏分頭,穿著花格子襯衫,下擺扎在褲子里,腰間的皮帶松松垮垮,仿佛褲子隨時會掉下來似的。
這是街上小混混們流行的打扮。
而且這個人,夏紅纓認識。
雖然跟上學那會相比長高了許多變化了許多,但是他化成灰,夏紅纓也錯認不了。
他叫梁輝。
初三那年,這個人追著她交朋友,被夏紅纓拒絕多次。
眼看臨近畢業,他不知道是急了還是怎地,居然強行動手動腳。
夏紅纓告訴了老師,學校請了他家長去。
大約是懷恨在心,中專考試的第二天早上,他帶了四五個小混混,將她攔在去學校的路上。
他逼她做他女朋友,否則就要教訓她。
推搡之下,夏紅纓掉進了柏樹鄉大河里。
柏樹鄉大河寬足有幾十米,深不見底。
夏紅纓不會游泳,差一點淹死在里面。
姑姑和吳興民去派出所報了案,聽說梁輝被帶走了,后來,她就再也沒見過這個人。
梁輝顯然早已認出了夏紅纓,嘴里叼著根煙,手里拿著個金屬打火機一甩一甩的,歪歪地倚靠在一輛摩托車上:“喲?這是誰啊?不是我們校花夏紅纓嗎?”
夏紅纓轉身就走。
卻有另一個混混攔住了她:“干嘛?撞掉了輝哥的冰糕,就想走啊?”
夏紅纓:“我什么時候撞了?”
“冰棍就擺在地上,你還想耍賴?”混混指著地上,“輝哥剛買的冰棍,一口沒吃,就被你撞掉了!”
梁輝的腳邊,的確有根冰棍,看起來剛拆封,還沒來得及吃。
夏紅纓不想跟他們糾纏,直接拿出一毛錢遞向梁輝:“冰棍五分,給你一毛,行了嗎?”
梁輝伸手。
卻不是伸手來拿錢,而是來抓她的手。
夏紅纓被他碰到的一瞬間猛然甩開,將那一毛錢扔到他身上:“梁輝!你干什么呢?大街上就敢耍流氓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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