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街道,盧清悠往醫(yī)院去,霍南勛則帶著夏紅纓和燕燕去了301宿舍。
夏紅纓長這么大,只進過兩次城。
一次是去城里的縣高中參加高考。
一次是去火車站送霍南勛。
進這兩次城,也就只有高考那次,進入過樓房。
高考的教室位于教學樓的二樓,那是她這輩子唯一一次踏進樓房。
現(xiàn)在這是第二次。
進了301宿舍的大鐵門,入目見到了十幾棟樓,樓跟樓之間栽著花草,干凈又整潔。
跟農(nóng)村的房子相比,這里充滿著一種陌生又高不可攀的氣息。
夏紅纓牽著燕燕,跟在霍南勛身后走著,心里隱隱生出幾分自豪和向往。
這種地方,過去是她做夢都不曾夢到過的,如今卻置身其中。
這都是霍南勛掙來的。
她突然想起盧清悠昨天說的話,她說,霍南勛當這八年兵,好容易才能有今天,他很不容易。
夏紅纓抿了抿唇,看了看霍南勛鐵血軒昂的背影,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南勛!”一個頭發(fā)半白的老人,和一個四十出頭的中年男人在外頭下象棋,見了霍南勛,笑呵呵地喊他。
霍南勛帶著夏紅纓過去,尊敬地叫道:“祁廠長,師父?!?
“她們是……”頭發(fā)半白的是祁廠長,問他夏紅纓是誰。
“我妻子夏紅纓,女兒燕燕?!被裟蟿讚Я艘幌孪募t纓的肩膀,跟她介紹:“這位是我們祁廠長,這一位,是帶我的師父。”
夏紅纓忙沖他們鞠躬:“廠長好!師父好!”
祁廠長打量夏紅纓,說:“你這媳婦兒,怕是十里八鄉(xiāng)也挑不出第二個!難怪你——”
“祁伯伯!”霍南勛卻突然打斷他。
“呵!”祁廠長笑,又看向燕燕:“這孩子,真有靈氣!小家伙,叫什么名字呀?”
燕燕躲在夏紅纓身后,怯怯地望著他們,不敢出聲。
霍南勛見狀,將燕燕抱起來,輕輕拍了拍她的背,說:“燕燕別怕,他們都是爸爸的長輩。乖,說祁爺爺好,魏伯伯好?!?
燕燕聲如蚊吶地照著說了一遍,然后一頭鉆進霍南勛懷里。
“我家女兒怕生?!毕募t纓說,“讓兩位領(lǐng)導見笑了?!?
“正常!”那個中年男人,也就是霍南勛的師父說,“小孩子都這樣,長大了就好了。”
“我?guī)Ъt纓去收拾一下宿舍?!被裟蟿渍f,“你們繼續(xù)下棋吧?!?
“去吧!”祁廠長說,“該置辦的置辦起來,要是有什么問題,找張老師去?!?
“好。”霍南勛帶著母女兩人去了4號樓的第三層。
房子有些年頭了,但是里頭挺干凈,兩個房間,一個客廳,一個廚房,前頭是走廊,后頭有陽臺,地面鋪著地板磚,墻上刮了白膩子。
“房子很寬敞?!毕募t纓說,“比家里寬敞多了!不過,除了兩個床架子,一個桌子四張板凳,其他什么都沒有,你要來這里住的話,還得添置東西才行?!?
“嗯?!被裟蟿渍f,“等我下個月發(fā)了工資——”
“我?guī)еX呢!”夏紅纓說,“走吧,這就去買!”
霍南勛拉住她:“今天是來打掃,也帶你來認認門。現(xiàn)在正是茶園用錢的時候,錢都留著。以后寬裕了再置辦。”
夏紅纓:“……可這什么都沒有,怎么住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