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宇政微微瞇起雙眼,開口罵道:“你這是在向朕行賄嗎?姜云,你好大的狗膽!”
“朕三番四次強調,清正廉潔!你這大晚上給朕送來五萬兩白銀是何居心?”
“馮玉,把這些錢讓戶部的人來收走,納入國庫之中!”
馮玉心里看得出,蕭宇政滿面紅光,開心的模樣,哪有半分生氣的樣子。
他咳嗽一聲,看了一眼姜云。
姜云也瞬間會意,趕忙跪在地上說道:“陛下,這錢可不能納入國庫,萬一里面有重要線索罪證怎么辦?”
“卑職認為,應該放入陛下的內帑之中,待陛下有空時,認真查看。”
蕭宇政微微皺眉,看向馮玉問:“這有些不太合適吧?畢竟是白云觀的銀子。”
馮玉笑呵呵的說道:“陛下,我認為姜總旗所說有理,這銀子說不定暗藏乾坤,就該放入內帑之中。”
入了內帑,那就是蕭宇政私人財產,想怎么花都行。
和入戶部國庫,是完全不同的。
何況這些年,內帑一直是入不敷出的狀態,雖然說收入來源很多。
譬如礦稅、關稅、鹽稅盈余部分,有時部分會被蕭宇政下令歸入內帑,但數額不會太大。
又或是各地藩王的進獻,皇莊的地租收入。
可比起開銷而,不值一提,整座皇宮的開銷,都是由內帑支出,偶爾賞賜大臣,也是由內帑開支。
譬如上次賞賜給姜云的五十兩,就得由內帑撥款。
蕭宇政此時一臉‘為難’,只能是勉為其難的答應下來:“行吧,姜總旗這件事做得不錯,另外白辰真人的案子,就不需要你們錦衣衛審了。”
“馮玉,你明日親自動身,前往東鎮撫司審一遭。”
“是,卑職就先行告退了。”
看著姜云轉身離去,想著內帑入賬五萬兩白銀,蕭宇政沉聲說道:“朕總算是能理解那群貪官污吏的想法了。”
“別管心里怎么想,可這一筆錢送到手中,的確很難經得起這樣的考驗啊。”
內帑也的確缺錢,國庫這些年越發吃緊,就連西蜀省的旱災賑災款項,有不少也是內帑撥出。
旁邊的馮玉笑呵呵的說道:“陛下,這姜云倒是有些意思,愿意把抄來的錢,贈給陛下,說明他沒有私心,反而是一心為國的好官。”
“此事過后,晉他為百戶。”
畢竟是拿人錢財,蕭宇政總得給些好處才能說得過去。
離開皇宮的姜云,此時心里也算是踏實下來,剩下的四萬兩銀子,他也大概想好了分配方案。
此次參與抄家的,一共出動了一百五十多名東鎮撫司的錦衣衛。
一人一百兩。
這就是一萬五千兩白銀了。
剩下的兩萬五千兩,楊流年和李指揮使一人五千兩。
馮玉公公這份錢也不能少,也得送去五千兩。
另外還有五千兩給許小剛和許素問姐弟二人。
這樣算下來,自己也就只剩下五千兩白銀了。
韋懷安說得倒是沒錯。
抄家是真賺錢啊……
錦衣衛總旗,在京城也算有頭有臉的人物,月俸三十多兩,已經算是頂級高薪。
想要攢下這些銀子,得不吃不喝足足三十年。
“回家睡覺,明天分錢。”
今日天色也晚了,許多名貴字畫,古董玩物也不好折成現銀。
一行人各自回家早早休息。
東鎮撫司門外的早餐鋪,姜云和許素問,許小剛,一大早便來到這里吃起早餐。
“小剛,待會你去把那些字畫,古董統統折現,然后按我說的,送去給李指揮使和楊千戶。”
姜云喝著碗中的豆漿,咬了一口油餅。
“好嘞姐夫。”許小剛點了點頭,隨后又問:“要我說,你那五千兩就先放著,回頭當做我姐的聘禮得了,這么著急給我們做啥,我們姐弟二人難不成缺錢?”
許素問趕緊一腳踹在他的腳跟上,瞪了一眼:“就你話多。”
“嘶。”許小剛揉著腿,有些委屈:“我說的是實話嘛。”
就在此時,一座華麗的馬車從京城的方向而來,姜云認出了這是馮玉的馬車。
匆匆的將油餅吃下后,便說道:“我先去見馮公公。”
他快步跑到馬車旁,駕車的小太監畢恭畢敬的轉身,掀開車簾。
馮玉頭戴烏紗描金曲腳帽,穿著胸背花盤領窄衫,腰系烏角帶,腳踏黑靴。
姜云趕忙上前攙扶,笑著說道:“馮公公,您早。”
“恩。”馮玉緩緩點頭,倒是并未寒暄,而是直奔主題:“走吧,見見白辰真人。”
東鎮撫司馮玉倒是熟,在姜云的帶領下,直奔詔獄的方向而去。
詔獄內,牢房前擺放著不錯的糕點伙食,當然,這也是楊流年吩咐的。
詔獄這段時間的伙食標準,可謂是直線上升。
不過所有道士都并未碰這些糕點早餐,以此表達自己的不滿。
白辰真人也盤腿坐在一座監牢之中,只是卻無法靜心下來打坐。
很快,馮玉和姜云的身影,進入詔獄之中。
馮玉隨后臉上露出笑容,客客氣氣的先是來到了靈谷子的監牢外:“靈谷子天師,您老可不適合在這監牢待著,待會我讓人送您老回白云觀吧。”
靈谷子睜開眼,看到馮玉,態度倒是沒有那么冷冰冰,反而是慢慢起身,說道:“馮公公,咱們認識挺多年了,白云觀一向安分守己。”
“白辰不小心燒了陛下御賜的牌匾,也是無心之失。”
“若是因此就要說我們白云觀有謀反之心,恐怕說不過去。”
說著,靈谷子的目光,還時不時的朝姜云看去。
馮玉呵呵笑道:“陛下一向處事公正,既然白辰真人已經承認,是自己燒毀了牌匾,那么事情也就很簡單了。”
“按照大周律,當斬。”
不遠處監牢的白辰真人,聽聞此,面色也微微一變。
靈谷子聽聞,面色一沉,雖說他知道,此事是白辰真人有錯在先,可畢竟是自己親眼看著她一步步成長起來。
況且她管理白云觀這么多年,沒有功勞亦有苦勞。
靈谷子嘆息問道:“馮公公,難道就沒有商量的余地?”
“沒有。”馮玉冷著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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