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禾今日也去赴了云晚棠的宴。
云晚棠待她很好,那些世家夫人也都很喜歡她,但聽著這些人聊天,蕭清禾的心不住發沉。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有的是夫君變心納妾,妾室仗著寵愛耀武揚威,有的是婆母刻薄,每日都要被立規矩受折磨,有的是妯娌之間明爭暗斗,心累不已。
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煩惱,但每一個人又都在繼續這樣的生活,和她們比起來,她的痛苦似乎不值一提。
若是有人知道她想和離,必然會說她太矯情了。
越到后面蕭清禾越沉默,她甚至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太小題大做了,春喜和恒陽公主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
她們沒帶護衛,各自騎著一匹馬在夜色下恣意奔馳,瀟灑極了。
后來雙方發生沖突,兩人更是爆發出了以一敵百的氣勢。
沒有矜貴端方,沒有莊重體面,嘴里罵著,手腳并用地打著踹著,不管別人怎么看,只要自己心里痛快就好。
白日里將蕭清禾緊緊束縛的窒息感在這樣強烈的畫面沖擊下消散無蹤。
她想,她和別人不一樣,別人可以委曲求全,粉飾太平,但她不能。
她要像小嬸嬸和公主一樣恣意地活著。
衛凌澤是在大堂角落的位置發現蕭清禾的。
她的袖子被扯壞了一截,頭上珠釵也已散落,亂蓬蓬的烏發被簡單整理過,但臉上有一團淤青,瞧著還是狼狽。
兩人從小一起長大,這么多年,衛凌澤還是第一次看到蕭清禾如此落魄的一面。
衛凌澤快步走到蕭清禾面前,沉沉地問:“誰動手打的你?”
蕭清禾仰頭看向他。
和他想象中的情況不同,那張絕美的臉并無慌張害怕,也沒有柔弱痛苦的淚,相反的是,蕭清禾的眸子很亮,有種和過去十多年循規蹈矩截然不同的朝氣蓬勃。
“當時人太多,我沒看清是誰動的手,我只是想把小嬸嬸和公主解救出來。”
蕭清禾柔聲回答。
雖然聲調和平時沒什么兩樣,衛凌澤還是聽出了她語氣中隱隱的雀躍。
打了一架還開心上了?
衛凌澤狐疑,正想繼續追問,沈清淵和檢使官走進大堂。
大堂里其他世家夫人傷的比春喜重多了,她們有的胳膊被咬,有的被抓花了臉,有的被踹傷了腰,其中最慘烈的當屬云晚棠。
混亂發生時,云晚棠離恒陽公主最近,沒多久就摔倒在地成了恒陽公主的肉墊,她的肋骨痛得厲害,不知道是不是被壓斷了,身上也有不同程度的踩傷,這會兒她面色發白,形容狼狽,再沒有平日的美好。
一看到沈清淵,眾人就圍上去討伐春喜,要沈清淵交出春喜給大家一個交代。
她們奈何不了恒陽公主,難道還奈何不了曹春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