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傻子?那個傻子是個什么來歷?”
聽荷花連著兩次提到一個傻子,方逸不由追問了起來,他現(xiàn)在還搞不清尤氏兄弟帶走司元杰的目地,所以任何一個線索方逸都不會放過,想從中看出一些端倪來。
“傻子就是傻子啊,腦筋不正常的那一種唄……”荷花倒是被方逸給問住了,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那個傻子,但傻子究竟是個什么來歷,卻是沒有幾個人能說得出來。
蔣莊和司元杰生活的劉家莊,都是環(huán)繞在一個集鎮(zhèn)周圍的,距離并不是很遠,每到初一十五都會有集市,這也是集鎮(zhèn)每個月最為熱鬧的時候,大姑娘小媳婦都會到集鎮(zhèn)上買一些自己需要的東西。
所以對于整天游晃在集市里的那個傻子,荷花還是很熟悉的,因為這傻子不管天冷天熱,身上都裹著件大棉襖,手里拖著個掃把頭,哪里人多他就往哪里擠,然后拿著掃把當(dāng)做麥克風(fēng),一臉陶醉的在那里唱起歌來。
經(jīng)過十年如一日的集鎮(zhèn)賣唱,傻子被人起了個歌神的外號,還別說,他雖然人癡癡呆呆的,但歌唱的還真是不錯,只要是他入耳聽過的歌,基本上全都能唱出來,在這方面他可是一點都不傻,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個天才。
傻子除了在聽歌和唱歌的時候會很安靜,平時卻是有點瘋瘋癲癲的,他雖然不打人罵人,但也無法和人正常的溝通,鎮(zhèn)子上派出所的人曾經(jīng)把他送到醫(yī)院檢查過,說是其因為受了強烈刺激而導(dǎo)致的精神失常,這輩子怕是治療不好了。
這年頭,送精神病院都是要花錢的,誰也負擔(dān)不起這個費用啊,所以傻子就一直呆在了集鎮(zhèn)上,好在他這個病沒有什么攻擊性,集鎮(zhèn)上的人也愿意給他口飯吃,就這么一直活了下來。
“他父母呢?沒人管他的嗎?”三炮在一旁開口問道。
“不知道,好像是個孤兒吧?”荷花搖了搖頭,對于傻子的來歷,她還真的說不出來。
“其實傻子父母雖然不在了,但也不算是孤兒……”
荷花的公公忽然嘆了口氣,說道:“這傻子其實就是姓尤的,說起來和尤龍尤虎還是本家的兄弟呢,只不過在他父母出了事情之后,那些親戚對他也都是不管不問了……”
“傻子竟然是你們村上的人啊?”老支書聞愣了一下,他也不知道這檔子事情。
傻子的事情,可不是什么好名聲的事兒,所以蔣莊的人雖然大多都知道,但卻是沒有人往外傳過,如果蔣老頭不說,就連荷花這樣蔣莊的媳婦都是不知道的。
傻子的本名叫作尤小樂,和尤龍尤虎是剛出了五伏的兄弟,和這從小練拳經(jīng)常與人爭強斗狠的兄弟倆不同,尤小樂從小學(xué)習(xí)成績卻是特別好,而且他歌唱的非常好,十四五歲的時候曾經(jīng)還拿過地區(qū)青少年歌唱比賽的第一名。
但就是因為這個歌唱比賽的第一名,卻是讓尤小樂的家遭遇到了飛來橫禍。
尤小樂獲獎,是他上初三的那一年,當(dāng)時學(xué)校的音樂老師告訴尤小樂的父母,可以讓他繼續(xù)參加一些歌唱比賽,如果能獲得好成績的話,以后可以考取音樂學(xué)院,而且是有加分的。
哪個父母不想望子成龍啊,在知道兒子有這條路可以走之后,尤小樂的父母就帶著他去到了省城,參加一個由省里舉辦的歌唱大賽,這個比賽是面向成人的,規(guī)格比較高。
為了能讓兒子獲得好成績,尤小樂的父母還專門給他請了聲樂老師,到了比賽的那一天,一向節(jié)省的父母親打了輛面包車的士,陪著尤小樂一起去往比賽場館。
誰都沒能想到,生平第一次做的士的這對農(nóng)村夫妻,也是最后一次做的士,因為在去往比賽場館的路上,他們所坐的車發(fā)生了一起嚴重的車禍,和一輛油罐車撞在了一起。
黃面包的一半被油罐車壓在了下面,的士司機當(dāng)場死亡,而尤小樂的父母則是半邊身子被卡住了,只有尤小樂腦袋被撞擊了一下沒有什么大礙,但也被變形的車門困在了車里。
如果僅僅是這樣的話,經(jīng)過救援或許尤小樂一家還能活下來,但禍不單行的是,那輛滿載了汽油的油罐車開始往外漏起了油,在消防車到來之前,那嗆鼻的汽油味讓人根本就不敢靠近,誰都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發(fā)生爆炸。
可憐天下父母心,意識到即將到來的危險之后,尤小樂的父母將兒子從破碎的車窗里硬推了出去,渾渾噩噩的尤小樂剛走出去幾步遠,身后的汽油就被汽車損壞的線路給點燃了,一瞬間那輛面包車變成一片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