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眼前寒光一現——
腰間別著的菜刀被江西西拿在了手里,她直愣愣地就沖著陸可欣就去了。
“啊!!!”陸可欣尖叫著躲開,“江西西,你有病啊!”
“我沒病啊啊,一個大賊慣著兩個小偷,偷了我的肉,還給我!”
江西西手一刀沒砍中,又轉過身雙眸執著地盯著陸可欣。
她身體本來就弱,瘦削蒼白的小臉因為劇烈動作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紅,眼里沒什么活氣,黑沉沉的,看上去竟有幾分病態艷麗的感覺。
陸可欣被嚇得連連后退,最后還是慫了。
“等琰風哥回來收拾你,我不跟你一個吃黑魚的瘋子計較。”
說完,拽住兩個孩子落荒而逃。
耳根子總算清凈。
江西西神情平淡地收起菜刀,轉身回院子去。
上午這一番折騰下來,消耗能量太大。
餓了,要吃飯。
早上煮的米飯炒了一碗,還剩下一些,至于菜……江西西低頭,看了眼手里的黑魚。
總歸是要吃的。
魚肉而已,能有多難吃。
江西西收拾妥當走進廚房,挽起袖子。
黑魚去主刺,切姜塊腌制,切塊肥魚油下鍋燒熱,蔥蒜扔進去,再倒入魚肉,加入稍許粗鹽入味,摻水小火煨煮,最后起鍋……
打開鍋蓋,霧氣騰騰撲面而來,江西西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腐爛的臭味撲面而來,直沖天靈蓋。
噦!
江西西當場就吐了。
那味道怎么形容,就像是一具死了二十天的腐尸形成巨人觀后被你的死對頭發現,然后心思歹毒地搗碎了抹你臉上。
那不是平鋪直敘的臭,那是一種曲折離奇幽幽漂浮的臭。
難怪陸可欣看見黑魚時反應這么大。
敢吃這種東西的人,不是瘋子是什么?
正常人不可能失心瘋地去吃。
黑魚不好抓,扔又舍不得扔,江西西思來想去,把鍋蓋“哐”地一聲重新蓋了起來。
先緩緩,她需要一些心理建設。
至于午飯,江西西在院子里重開小灶,倒剩飯往里面摻了點水,準備熬點粥喝。
“西西妹子在家嗎?”
雨雖然停了,但天依舊灰蒙蒙的,一道身影靜佇門外,在朦朧中顯得格外突兀。
那是一位老婦,穿著一件沾滿泥土的破舊麻衣,歲月在她的臉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跡,約莫六七十歲的年紀,她的肩上扛著一把沉重的鋤頭。
她的頭發灰白凌亂,夾雜著泥土,明明是剛從田地里回來,卻給人一種剛從土里爬出來的感覺。
原主記憶里有她,清水村張大娘。
張大娘有塊地在七里外,剛好途徑傅家院子,因此她種完地回家路過傅家院子時,偶爾會找原主討碗水喝。
見江西西出來,張大娘對她露出一個笑,“西西妹子,討碗水喝。”
她的笑容在那張松垮的臉皮上,顯得格外詭異,江西西的心里涌起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西西妹子,討碗水喝。”
張大娘聲音再次響起,這次更加急促。
她那雙渾濁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江西西,聲音沙啞而低沉,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壓迫感,她肩上的鋤頭鋒利邊緣反射出冷冽的光。
心里的那種不舒服的感覺越發強烈,江西西有預感,只要自己拒絕,一定會發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江西西心如擂鼓,面上卻恭恭敬敬地讓開了身子,“張大娘要喝水嗎?請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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