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琰風的嘴角微微揚起。
剛才他已經在心里與赑屃確認過,這池子里面的“黑霧”不是他們這個境界能抗衡的。
就算是元嬰期的修士掉下去了,不死也去半條命。
他已經想象到江西西落下這個吃人的詭異池子之后的場景。
她一定會慘叫連連。
惶恐無比,然后整個人在血泊中融化消失。
而她臉上一直以來臉上常常掛著的淡定和勝券在握的表情,也終于被他撕破。
哭泣絕望……
傅琰風心里升起了一種詭異的滿足感。
那是一種長久被他看不起的人壓一頭之后,突然成功彎道超車的極大滿足欲。
他解除了自己身上的隱匿術,將自己的臉完整地露在江西西面前。
“我說過,你不會斗得過我的,江西西。我才是天道寵兒,你為什么要一直跟我作對,本來我都打算放你一馬了,現在,你后悔嗎?”
但是,她為什么不慘叫。
死到臨頭了,她竟然在對自己露出譏諷的笑。
那種笑容傅琰風看過太多次了,以至于常常在睡夢中也被她這種藐視的,鄙夷的笑容驚醒。
傅琰風臉上的笑容凝固住。
眼神越來越冷,因為他看見江西西的手腕上,有一根極細極細的銀色鎖鏈。
九節鞭!
她的那個天品法器。
而江西西,就這么半懸在池邊,沒有落到池底。
傅琰風猛地扭頭,看見另一端就拽在宋青雪的手中。
她整個人往后仰著,腳抵在石室厚重的門上,朝著池邊懸空仰著的江西西喊道:
“江師姐,上來吧。”
說完,宋青雪大力一拽!
江西西整個人借力飛了起來,然后平穩落到宋青雪的身邊。
江西西低頭拍了拍九節鞭:“干得漂亮。”
九節鞭的器靈與江西西有心靈感應,得到夸獎,它滿足的情緒完整地傳達給江西西。
傅琰風站在原地,臉上的表情陰沉無比,難怪剛才她一直波瀾不驚,原來早就有了對策。
“你什么時候布置的后手,你早就發現我了是嗎?”
江西西輕蔑地看著他冷笑,“我早就感覺到有人在暗中窺伺我們,我想了好幾種可能,其中一種,自然就是有人跟著我們的腳步進來了。”
不僅跟著他們的腳步進來了,并且她還感覺到很大的惡意。
那潛藏的人,極有可能想要殺人奪取傳承。
所以剛才她和宋青雪在這詭異池子邊說的所有話,其實都是在說給這個有可能隱藏在暗中的人聽的。
她和宋青雪故意告知了這個傳承開啟的方式。
然后假意離開,潛藏在暗中觀察。
將敵人在暗我在明轉變成敵人在明我在暗。
假如真的有人在暗地里窺伺他們,那么這人在面對傳承的誘惑時,必然不會貿然現身。
等到她們兩人離開,他就會根據剛才她們所說的線索,去獵殺活物投入干涸的池子,將它開啟,獲得傳承。
在那個時候,她和宋青雪再出現。
不止能化被動為主動。
還能不用自己費力獵殺活物來開啟傳承。
但是沒想到的是,這個藏在暗中的人,竟然是傅琰風。
他想要傳承,但比傳承更重要的,是江西西的命。
江西西看傅琰風的眼神,帶著濃郁的殺意。
但是一想到自己曾經對他下手,卻總是被天道意志所阻礙,心里就跟吃了一萬只蒼蠅一般難受。
世界意志就是這么偏幫,不講道理。
只準男主角單方面地碾壓她,打擊她,甚至威脅她的生命,卻不允許別人對男主角的生命安全產生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