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星辰扭頭,看見不遠處,傅琰風牽著傅月亮駐足而立。
兩人皆是看著他與江西西。
傅琰風的面色一片冰冷,沒有什么情緒變換。
自從他決定了舍棄他這個兒子,便再也沒有分給他半分眼神。
相比較之下,傅月亮的情緒便外泄很多。
她的神色憤怒,鄙夷,充滿了難以置信——
難怪哥哥要舍棄了她與父親,他自己去和江西西重新緩和關系了。
“也是,我想得實在太簡單了。宋青雪又不是沒有與我們共同生活過。她哪里是個會照顧人的女子,你必然不會因為她或者別的原因與我和爹爹撕破臉皮,原來你早就已經為自己找好了仆人!”
傅星辰知道傅月亮不懂事,且說話刻薄難聽。
但是以前都是聽她說別人。
這是第二次落在自己身上。
他本應該心痛,自己的胞妹竟與自己這般針尖對麥芒。
可一想到死去的江西西。
那個與自己沒有半分血緣,卻疼愛他入骨的后娘,傅星辰心里那股被至親之人語中傷的痛,便化作了一抹恨。
極深刻的恨。
傅星辰眼神冰冷地看向傅月亮,“江姐姐只是順口將我帶到膳堂。你又知道什么?”
傅月亮冷笑,她指著傅星辰:“哥哥,你一定會后悔。現在沒有江西西照顧,我也能過得很好,爹爹如今在宗門的身份很高,我過的再也不是以前的生活,而你。你這一身衣裳,縫了又縫。真是可憐死了。”
她穿著光鮮的衣裳,頭上發飾也有奴婢特意編梳過。
對比和江西西坐在一起,一身樸素補丁衣裳的傅星辰,兄妹二人確實算得上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傅月亮惡意地挖苦著傅星辰,以報復當初他義無反顧拋棄她和父親的仇。
傅星辰抬頭看了眼前面的路——
膳堂沒多遠了,從這里走過去也不過兩炷香左右的路程。
傅星辰不想因為自己兄妹、父子的罅隙,把江西西這個不相干的人扯進來。
于是他輕聲對江西西道:“江姐姐,如今已經下山,膳堂就在不遠處,你放我下來吧,我自己走幾步路便能過去。”
江西西垂眸看了眼傅星辰。
被宋青雪教養后,和以前就是不一樣了。
這孩子,如今竟然會站在她的角度考慮問題,唇角微微揚起,江西西平靜道:“沒事,我送你。至于路邊的狗吠,不予理會便好。”
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是尊老愛幼。
但是歹毒的小畜生不算小孩。
所以江西西一點不慣著傅月亮。
而聽見江西西的話,傅星辰稚嫩的臉上露出一個忍俊不禁的笑。
傅月亮憤怒地道:“江西西,你竟然敢罵我是狗!”
與此同時,一直安靜站著的傅琰風終于開口:“江西西,你身為弟子,罵本長老的女兒是狗便也相當于辱罵本長老,該受責罰。”
江西西:“別對號入座,我并未罵你們。”
說完,抬抬下巴看向路邊,“那兒不是有幾條狗嗎,我說的是它們。”
宗門養的幾條狗,適時的汪汪叫了兩聲。
傅琰風瞥了眼小狗,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