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西走了沒多久,大殿里的幾位長老便派人去把林正請了回來。
大家又開始熱熱鬧鬧地商量起莫溪蕪的婚事。
林正揚眉吐氣,話里話外地貶低和打擊崔伏時以及他的弟子江西西。
“女孩子,還是要嬌俏可愛些,才討人喜歡,我徒兒阿蕪便是這樣的女子。冷冰冰的性格是會嫁不出去的。”
“我培養(yǎng)阿蕪很簡單,便是像父親一樣對待她。阿蕪今天有幸被你們喜歡,我也與榮有焉。”
“做師父的培養(yǎng)也很重要。總不能什么都讓徒兒自行摸索,否則的話這個師父豈不是太不稱職了。”
洛夜和莫溪蕪分別坐在自己父親和師父的身邊,彎眸不語。
洛遁空雖然不愛聽這些,但想到莫溪蕪身上的價值,笑著附和林正。
林正沒想到洛遁空竟然會放低身段地附和自己,更是覺得自信與膨脹。
他抬了抬下頜,打算找回自己之前丟掉的場子,緩聲對崔伏時道:“崔老,你說是嗎?”
“江西西一開始入宗,我們大家都還挺想收她為徒的。其實說到底,還是你耽誤了她。”
“你既然已經(jīng)沒有了當師父的能力,卻還非要強勢地留下那兩根好苗子,現(xiàn)在導致江西西長期無人管教,有些過于野性不馴了。”
“我早便說了,這般貴客上門,你們就算不隆重對待,也不能穿得這般簡單,跟練功服似的。”
“崔老……崔老?崔老!!”
林正聲音越來越大,崔伏時猛地抬起頭,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怎么商量好了?我們可以走了嗎?”
林正不可置信地問道:“我剛剛說的你都沒聽見?”
崔伏時打了個呵欠:“我聽那些干什么,又不是我弟子要出嫁。”
林正氣得臉都白了。
那他剛才說這么多,白費口水,對牛彈琴??
林正怒道:“你也太過分了,太不尊重別人講話了。”
崔伏時臉上表情蒼涼起來,“很重要嗎?對不起我,我老了,你們都是修士,壽元長,我不一樣,老了就容易耳背也容易犯瞌睡……”
林正一下子覺得胸口一口氣上不去也下不來。
剛剛江西西在的時候,你還那么中氣十足,懟自己的時候連口氣都不帶喘的。
現(xiàn)在說自己老了,耳背,犯瞌睡?
崔伏時又小心翼翼地問道:“要不然你再說一遍,我一定認真聽。”
聽見他這故作試探的話,林正更是恨不得直接掐死這個老東西。
剛才他能自然地把那些嘲諷崔伏時的話說出來,但現(xiàn)在讓他再重新說一遍,那不就太刻意了嗎?
這老東西,簡直一身心眼子,跟篩子似的!
其余長老見狀,也紛紛打圓場,“崔老一直這樣,林長老你又不是不知道,算了算了。”
“他就是個閑職長老,不要太計較啦,今天是你們戒律堂的大喜事,可不能生氣,犯不著!”
林正也不慣著崔伏時。
他現(xiàn)在有后臺,還在當場,現(xiàn)在洛遁空算是他半個親家,洛夜是他半個女婿。
他有底氣。
于是冷笑著問:“之前我以為是我誤會了浩氣宗的來意,崔老那般擠兌我,指責我時,怎么不見你們這么正義?現(xiàn)在倒是裝上好人了?”
幾個長老:“……”
要不是你自己太想冒頭,想當這個宗門話事人,我們能不說話?
而且人家江西西穿什么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你自己丟了面子,往她身上發(fā)泄自己怒火,你被擠兌那是你活該。
不過這些他們不敢說出口,只在心里蛐蛐。
“和普通老人計較這些作甚,別失了修行者的風度。”
慈舟的聲音在大殿里響起。
林正循聲看去,就看見了慈舟一如既往偽善的那副笑臉。
他深深地看自己一眼,一頂大帽子就扣了下來——
說林正一個修仙者小心眼,和普通老人計較。
林正正欲開口,慈舟便將目光收回,看向了洛遁空,“洛長老,你說對嗎?想必以你的胸懷,也不會跟一個沒有丹田靈力,大半輩子都已過去的老人計較。”
洛遁空本來看好戲,沒想到慈舟把話題拋向了自己。
他啞然一笑,高看了慈舟一眼。
清風宗的長老們都是墻頭草和人精,但他沒想到人精里面還有個更人精的。
林正說這么多,他并不太理會,而是直接找自己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