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軟軟糯糯,黏膩極了。
陸可欣得意地看向江西西,這兩日屢次三番受到的打擊,在這一刻得到了彌補。
她渾身毛孔都感到舒暢,感覺自己終于贏了一次。
然而江西西一點沒有被挑釁到的樣子。
她面色平靜地吐出一聲輕嗤,一臉疑惑地問:“真有意思,你們是在唱大戲嗎?”
“清晨反目成仇,朝食互相折磨。”
“到了正午……這一出演的是相親相愛?”
“還不是你故意讓星星和小月亮與我們生罅隙!清晨那般,那般情景,你竟讓他們兩個小孩子做那種選擇!”
成年人都難以抉擇,他倆還只是這么小的孩子。
“不過是仗著自己有點本事罷了,現在星星和小月亮我也能護著,你還有什么把戲挑唆我們?”
陸可欣眼里淬著毒光,手中黑鞭高高揚起,“江西西,那天你害我被罰,今天我要你百倍償還!”
陸可欣用盡全力,黑鞭如蛇,呼嘯的破空聲在堂屋里響起。
孫氏才剛站起來,便看見那鞭子飛向江西西。
西西妹子那般瘦弱的身子,這一鞭子下去……
“小心!”孫氏大喊一聲,動作比思緒更快,撲到江西西面前,張開雙臂。
她閉著眼睛,等著后背傳來刺骨鞭笞,然而過了許久,鞭子都沒有落在自己身上。
面前,江西西的視線掠過自己看去,不知為何,孫氏感覺江西西漆黑的眼眸深處,隱隱有光華瀲滟轉動……
“啊!!!”
一聲凄厲的慘叫。
蘇氏茫然地扭頭看去——
陸母不知何時沖到了她二人的前方,正好將陸可欣揮出的鞭子穩穩接下。
陸可欣臉上的酣暢之意都沒來得及收起,看著被打得趴在地上的母親,她不敢置信。
“娘!你為什么要沖過去?你瘋了嗎?!”
陸母疼得話都說不出來,她睜大眼睛驚恐地大喘氣著。
“線,線……”
“先什么先?”陸可欣怒道:“娘,你讓開!爹,你把她扶走,我也是服了她了!”
陸父立刻過去把老妻扶起。
讓她坐下,一邊給她拍背捋氣,一邊心疼不已。
“你這是干什么啊?可欣遭了罪,想出出氣,你總不能因為愧疚不讓她把氣出出來啊……”
陸母搖頭。
她開始捶自己的頭,捶青捶腫了也不停止,神情痛苦地喃喃自語,“……線。”
陸可欣沒管突然發瘋的老母,她只想報仇,讓江西西也嘗嘗她昨日被按著打的滋味。
狠狠一鞭子下去。
“啊!”
陸可欣震驚地睜大了眼睛,她尖銳地大叫,“爹!!!你怎么也這樣!!!”
陸父痛苦地慘叫。
他躺在地上打滾,他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沖出來。
翻滾間,他看見一條極細的血色絲線從天上飄落下來,一路連接……到他的腦袋上。
線、線!
血線蠕動的感覺如此明顯,他的頭顱似乎在被什么東西強行鉆入。
好痛、好痛。
原來他的老妻,說的是這個線!
陸父雙目通紅,他抬頭看向江西西,她黑沉的眼睛定定地盯著自己,那眼眸深沉地像是黑洞,里頭有無數蠕動的血線……
“妖怪、妖怪!”
陸父怒吼著沖向江西西,伸手掐住她的脖子。
陸可欣再也保持不住理智,從高椅上站起來。
“爹,娘!你們在干什么!”
陸父陸母像是失了智的野獸,互相撕咬、掐脖,欲致對方于死地。
陸可欣渾身一寒,她看向江西西,“是你,是你干的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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