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飄過的那些字，讓林昭月也不禁回憶起了當初蕭庭夜在宮中當皇子公主伴讀的時候。

父皇的子嗣不算多，這要得益于后宮爭斗，皇子夭折率高，而自己也不會允許有任何人威脅到林燁的地位。

故也用了一些手段，能懷孕的妃子少的可憐。

自然，父皇也不會允許一些手握大權的外戚之女生子。

所以蕭庭夜在宮中當伴讀時，皇子公主也不過寥寥幾個。

說是伴讀，其實，蕭庭夜的待遇與皇子沒任何區別。

但此人自一進宮便是一副冷郁陰沉的模樣，看誰的眼神里都沒有一絲溫度，就像是毒蛇一般。

大家也自然不愿意和他接近。

“這個孩子，也是個苦命的。”父皇輕聲嘆息，“朕答應過他的父母會好好照顧他，可卻讓他流落到了民間，這幾年……他也吃了不少苦……”

這是他回來之前，父皇曾對她說過的話。

她不知蕭庭夜到底經歷過什么，但她見到他的第一面便不喜歡他。

除了皮囊一無是處。

有一次，她路過御花園時，見到有幾個人在竊竊私語，有兩個是王侯府家的孩子。

“聽說那個叫蕭庭夜的父母都沒有了，是個孤兒呢……”

“嘖……我都不敢看他，太嚇人了……一看就是個齷齪陰險的小人……”

“就是，誰愿意跟他一起玩啊，聽說他以前在宮外還被那種人抓去當過孌童呢……”

“太惡心了吧……這種人皇上也讓他留在宮里……”

“何止，別看他現在年紀小，他可是殺過人呢，我聽帶他回來的人說有人親眼見到他把刀子捅進人脖子……”

“太殘忍了，這種人遲早是禍患……早晚都會害死人的……”

在他們越說話越難聽的時候，一道清亮威嚴的女孩兒聲音忽然響起。

“誰允許你們在宮中妄自議論本宮伴讀的？”

一見到是昭華公主，他們臉色也立馬變得驚恐起來。

“參見公主殿下！”

“公主……我們……沒別的意思，只是擔心蕭庭夜這種人……日后會對公主不利……”

“對呀對呀公主，此人人品有問題，所以……”

林昭月那時雖然年紀小，可卻已經真正有了公主的威嚴和風范。

尤其作為皇帝長女，皇帝本身便對她有不一般的寵愛。

故無論宮里宮外，所有人對她的態度比對皇子還要謙恭。

林昭月還帶著幾分稚嫩的嗓音冷冷道：“你們又沒與他接觸過，又有何資格去談論別人的人品。他的行事又與你們有何干系？！若是再讓本宮聽到你們說這些不干不凈的話，便每人自己掌嘴一百次！聽明白了嗎？”

幾人面色慘白，紛紛低聲道：“知道了……”

自那以后，她便再沒聽見有人議論蕭庭夜的私事和他的過往。

那幾個人，也在某一個冬日，全體落水，染了一場風寒。

其中兩個也因為那次風寒生了一場大病，落下了后遺癥。

她記得，那時她不過是聽不慣有人拿別人的過去來評判一個人的現在。

但事實證明。

他們也沒說錯。

蕭庭夜確實是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