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道:“為了盡量避開東宮的黨|羽,咱們走的是五尺道。那條路難行,好幾段路完全沒法騎馬,只能徒步艱難跋涉。咱們咬牙全力趕路,才能今天到達昆明城。”
“原來如此,末將明白了?!币Ψ及莸?,“請漢王示下,如何處置胡廣?”
朱高煦想了一會兒,問道:“他身邊還有幾個人?”
姚芳道:“云南是漢王的地盤,胡廣此行前來喬裝打扮,一行只有三人。另外還有個馬夫。他們走的官道?!?
朱高煦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良久之后,他抬起手道:“你先不與胡廣會合,等我派人捉了他再說?!?
姚芳抱拳道:“末將遵命?!?
朱高煦道:“姚兄弟立了大功,將來我若成事,必不虧待!”
姚芳道:“末將全家三人都愿傾力輔佐王爺!”
他說到這里,馬上便拜道:“末將這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便不與王爺那些部下見面了,告辭?!?
朱高煦點了點頭,起身送姚芳出門,也好把大門再閂上。
不到中午,果然王斌、趙平二人來到了酒樓。朱高煦與他們敘了一陣話,互述發生過的事。接著朱高煦下令王斌和趙平二人,馬上沿著去貴州的官道,找到胡廣,將他悄悄捉回到這里來。
胡廣是個文官,帶著個馬夫;王斌等兩個打過仗的武將,對付他們足夠了。而且胡廣來過云南,進過漢王府,大將王斌是見過他的。
朱高煦這時又道:“胡廣身邊還有個馬夫,就地干|掉,不過尸體要藏好。此番已到危急之時,爾等辦事必要上心!”
王斌道:“王爺放心,俺們在江西弄|過那個當鋪掌柜,不是也干凈得很!”
朱高煦送走二人,在廂房里踱著步子,依然毫無睡意。
當初大伙兒還在巫山桃源時,齊泰說的一番話,朱高煦也是認同的。現在朝廷需要時間,他朱高煦也需要時間……必須要先處理好沐府的事,不然沒辦法公然起兵!
如果能拉攏到自己麾下,那是最好的結果,否則也得另外想辦法??傊鸨敖^對沒法避開沐府。
左右睡不著,朱高煦便自己去廚房燒水洗個澡。這地方很久沒人住了,不過后院有口水井,薪柴也剩了不少。
沐浴之后,朱高煦又去把韋達叫了起來,叫他也洗一下身上的臭味。
二人在后院的房子里四處翻找,終于找到了兩身舊布衣換上,褻衣是找不到,里面便甚么也沒穿。好在云南的八月初也不冷,午后穿一身單衣是不會冷的。
朱高煦又和韋達一起忙活,取干糧來煮一鍋熱粥。
朱高煦一邊添柴禾,一邊開口道:“漢王府的長史李默,與韋指揮似乎有舊?”
韋達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說道:“很多年前咱們兩家就有來往了。”
朱高煦知道他們兩家啥關系,以前韋達的女兒和李默是有婚約的。后來朱高煦的母妃看上了韋達的女兒,婚約立刻就被韋達撕了……只是世事弄人,最后朱高煦卻娶了武定侯郭家的孫女。
朱高煦又道:“聽說他爹是個百戶,他武藝荒疏考試沒過關,未能世襲百戶。后來卻不知走了甚么門路,居然到漢王府做起了文官?!?
韋達道:“末將為他求的情,讓王爺為難了。”
朱高煦搖頭道:“這事兒倒無所謂,不過另外一件卻沒法輕巧了事,他是東宮的奸諜?!?
“啊?”韋達的臉頓時僵了。
朱高煦道:“我還沒搞明白,他是怎么被人收買了,或是被抓住了甚么把柄要|挾?但我在那邊也有人,李默是奸細錯不了。”
韋達怒道:“王爺,讓末將親手宰了他!”
朱高煦點頭道:“時候到了,我告訴韋指揮?!?
韋達又急忙道:“末將雖與李默有舊,但絕不是吃里扒外的人!”
朱高煦看了他一眼,“韋指揮當然不是,你是漢王府護衛指揮,跟了我那么多年。萬一我哪天倒霉了,被清|算的人里邊,肯定少不了你們韋家一份。”
韋達用力地點了點頭:“末將死也不會投靠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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