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寧定睛看去,那儀仗上繡著明皇真龍的紋路,還有十幾個皇家侍衛。
一邊的綠蕊忙道:“回娘娘的話,這難不成是皇上的儀仗嗎?”
榕寧眉頭狠狠皺了起來,這深更半夜的皇上帶著人來東四所做什么?
綠蕊也是驚了一跳忙道:“主子,皇上不會是要對純嬪娘娘不利吧?”
榕寧眉頭狠狠皺了起來,突然想到了什么,唇角滲出一抹嘲諷和苦澀緩緩道:“我們回去吧。”
綠蕊不禁提醒道:“娘娘,若是皇上對純主子不利……”
榕寧輕笑了一聲:“皇上早在一年多前就中了如兒姐姐的毒,此番指不定誰給誰難看。”
榕寧帶著人轉身避開了蕭澤的儀仗。
此時蕭澤卻站在了純嬪所在屋子外面,東四所那些服侍的人跪了一地,玉嬤嬤也跪在了地上。
她抬眸小心翼翼看著面前身姿筆挺的帝王,不曉得這皇上到底是幾個意思。
鄭如兒此時還沒有睡,坐在臨窗前的桌子邊抄經。
她這些日子確實過得很安逸,吃穿用度樣樣都不缺,不久前榕寧差人送了幾幅古畫給她,她如今準備臨摹下來打發時間。
蕭澤定定站在外面,想起了十年前鄭如兒進宮時的樣子。
她天真活潑,性子也善良。
他那個時候對這個開朗鮮明的女子分外的看重和喜歡,經常去她的昭陽宮坐坐。
那個時候的鄭如兒就坐在蕭澤的對面,笑著撫琴給他聽,曲調來自于民間,歡快的很。
讓蕭澤每每都會想到那個夢中的姑娘。
如果說榕寧是樣貌最像卿卿的,那性格最像卿卿的姑娘便是鄭如兒,敞亮,大氣。
蕭澤抬起手想要推開門,那手卻扶在門邊怎么也推不動半分。
他茫然地看向自己的手,正是這一只手之前狠狠抽鄭如兒一記耳光。
白卿卿是他心中過不去的坎兒,鄭如兒每次都在他的心頭狠刺,將那深藏不的血肉挖出來,讓他疼得魂飛魄散。
蕭澤咬了咬牙還是一把推開了門,緩緩走了進去。
鄭如兒曉得此人早就來了,她也沒有主動去迎接他。
對他的失望已經成了習慣,那一巴掌更是加深了這個習慣。
蕭澤定定看著窗前的女子,想將她關在東四所,希望他能磨一磨自己那火爆的性子。
許是這些日子將她關在這里,她吃不好睡不好,應該很清瘦。
如今一看非但沒有清瘦,反而多了幾分圓潤。
蕭澤眉頭狠狠皺了起來,眼神里多了幾分不滿,暗自磨了磨后槽牙,她倒是活得自在。
“見了朕為何不跪?”蕭澤有些無理取鬧。
鄭如兒身體微微一僵,緩緩起身走到蕭澤的面前,撲通一聲沖蕭澤跪了下來,卻是規規矩矩磕了一個頭,行的是大禮。
“不知皇上遠道而來,臣妾有失遠迎,還請皇上恕罪。”
“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鄭如兒這架勢倒像是在交泰殿上朝一樣。
十多年朝堂起伏的老臣,在蕭澤面前都沒有她這般的正經的態度。
蕭澤心頭更是憋悶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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