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玥捏著手中的婚書,竟是直直跌坐在了椅子上,耳朵里只剩下了和離兩個字。
錢玥定定看著面前的婚書,白皙的手指一寸寸撫過那熟悉的字跡。
她突然輕笑了一聲,看向自己的父母道:“父親,母親,沈家這一遭送這婚書,怕是擔了天大的風險的。”
錢修明表情頗有些不自然,緩緩點了點頭。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這是公開和皇上搶人,一個不小心落個欺君之罪,滿門抄斬都是有可能的。
也就是沈凌風手握重兵,即便是皇上現(xiàn)在想要殺他時機還不對,這一封婚書便是讓沈凌風賭上了自己的前途和全部的身家性命。
如此以來他們錢家哪里欠得起這份人情,可是錢家不想和皇族有什么牽連。
尤其是他們?nèi)缰槿鐚氿B(yǎng)大的女兒,一朝入宮深似海,以后怎么樣誰也說不清楚。
一時間錢修明矛盾至極,臉上的表情頗有些凝重。
前廳里陷入一片寂靜,所有人都不說話。
錢玥深吸了一口氣,將婚書捏在手中忽然撕成兩半兒。
她的舉動讓所有人都驚了一跳,錢修明搶上一步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女兒將婚書一點點撕碎。
“玥兒,你這是何故?這婚書可是李將軍不遠千里連夜送回來的。”
錢玥唇角滲出一抹苦澀,緩緩笑道:“父親,若沈?qū)④娔昧诉@婚書和皇上叫板,必然會引起皇上的記恨。”
“他已經(jīng)功高蓋主,如今再和皇上爭搶秀女,以后怕是會招來殺身之禍。”
“我如今入宮是最好的選擇,而且我聽聞純妃娘娘被降了品級,關(guān)到了東四所。”
“錢家在宮里不能沒有內(nèi)應(yīng),”錢玥定定看著自己的父親,緩緩道:“父親,如今錢家還是十幾年前的那一個純粹的行商之家嗎?”
“皇族將皇商的榮譽賜予我們錢家時,錢家就已經(jīng)深陷漩渦不能自拔。”
“表姐如今已經(jīng)遭皇上記恨,我若是再不進宮,錢家怕是會招來殺身之禍。”
“沈家如今有軍功尚可自保,那錢家呢?”
“當今的圣上難道真的像人們所說的是守成之君嗎?我倒是覺得其手段狠辣。”
“玥兒!”錢修明忙制住了她的話頭,隔墻有耳,有些話不能說。
錢玥緩緩起身看向了面前的李云兒,卻是躬身同李云兒行了一禮。
李云兒驚了一跳,忙側(cè)身避開道:“小主切莫如此,折殺末將了。”
李云兒已然明白眼前的這個女子將自己所有的路都堵死了,只有進宮這一條。
如今她可是正兒八經(jīng)的主子,她哪里敢受對方這么大的禮,找死呢?
錢玥定定看著李云兒笑了笑:“我其實好生羨慕李將軍,身為女子也能叱咤沙場,殺敵為國,還能做沈?qū)④姷淖蟀蛴冶邸!?
李云兒聽著倒是心頭頗有些酸楚:“小主是金枝玉葉的主子,末將粗鄙,沒得污了小主的眼。”
錢玥看著她道:“沈?qū)④婋m然身經(jīng)百戰(zhàn),可戰(zhàn)場上刀劍無眼。”
“在生死關(guān)頭,李將軍能否幫我護著他?我是不成了,與他的緣分已盡,還希望李將軍能替我好好照顧他。”
李云兒愣了一下,臉上的表情多了幾分鄭重緩緩道:“這是末將的職責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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