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仿佛在以另一種形式,陪著當年的那個小夜鶯一點點長大,
不知不覺天已經黑了。
漫天風雪,她坐在樹下,她也頓住了片刻,才拿起那最后一封信。
阿姐,我要去漠北了。
如果不出意外,漠北一戰應是我正式出現在那些人眼中,近年京中局勢越發復雜,女帝蠢蠢欲動,蕭家已有不臣之心,王父觀近年風向,感覺似要有大事發生。
但是阿姐別怕,當年你護著的那些人、那些事,現在我幫你護著。
所以阿姐放心就好,你稍稍等我一下,等我從漠北回來......
卿拿著這最后一封信看了許久許久,也枯坐了許久許久,月至中天,四周皆風雪,她或許是有些惆悵,又輕輕的,撫摸著那封書信上的字字句句。
可是你沒回來,夜鶯。
你怎么就沒有回來?
你打贏了漠北,你班師回朝,你去了京城,你趕上了那些事情隱姓埋名去幽州,可唯獨沒再回過這個雙子峰。
我也好想你能回來。
如果你能回來該多好。
…
那一夜,卿在風雪中枯坐至天明,等天亮后她恍惚回神,一雙眼有些紅腫,半截兒身子都已在冰雪中凍得麻木,
但不知何時,有人在她身旁升起一盆炭火,有人遞給她一壺酒,也有人為她披上一件衣,等她回頭時,就見昭陽的曙光下,那些人沉默地陪伴著她。
而她也忽而一笑,旋即起身走向那兄弟六人。
“準備準備,該過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