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信趕忙使人備了馬車,朝著京衙趕去。
但哪怕他一路口中不停催促“再快些”,急得恨不能將車夫推下去自己來趕車,卻因自己委實不會趕而只能作罷,待趕到京衙時,仍是已經晚了。
京衙內,文氏帶著婆子正在大堂之中回府尹紀棟的話,外面圍了不少嗑瓜子看熱鬧的百姓。
崔信頭腦轟隆作響,只覺得整個永安伯府的榮辱此時都壓在他肩上,全然顧不得通傳的規矩,滿頭大汗地沖進堂中。
口中急急地道:“紀大人,萬萬不可聽我這夫人胡亂語?。 ?
“何人擅闖公堂!”
紀棟還未看清來人是誰,已有兩名手持水火棍的衙役將崔信架住。
“紀大人,是崔某!”
紀棟將人認了出來,擺擺手示意衙役放人。
崔信看向站在那里的文氏,連忙道:“府尹大人有所不知,近日正逢家母去世,我這夫人過分悲痛之下,亂了心神,腦子有些不好,這才胡亂狀告,還請大人勿怪。”
紀棟聽得皺眉。
為何他瞧著……這永安伯世子才像是亂了心神腦子不好的那一個?
“崔世子的意思是,家中并未失竊,也并無仆從私逃出府之事了?”
什么?
崔信一時間愣住。
他怎么聽不懂紀大人在說些什么?
文氏看向他,語氣平靜地道:“世子莫不是忘了你那書童齊林,十七八日之前,盜走了咱們府中財物之后便逃得無影無蹤了嗎?”
崔信愕然。
片刻后,才向紀棟無奈失笑道:“確有此事不假,但崔某以為失竊而已,委實不宜驚動紀大人。紀大人平日里本就公務繁忙,怎還能讓大人為崔某府上這等區區小事勞神……”
紀棟也心生無奈。
真不想叫他勞神,就在家里跟媳婦商議好?。?
都鬧到明面上來了,他不管行么?
但這等不符合為官者積極正面形象的話,自然是不能說的。
“崔世子說的哪里話,此乃本官分內之事。既然此事屬實,本官自會依照規矩來查辦?!?
崔信連忙抬手行禮:“那便有勞紀大人了……”
退堂后,崔信同文氏并肩出了府衙。
百姓們也紛紛散開。
“原本瞧見永安伯世子夫人來衙門,還當有什么大熱鬧瞧呢……”
合著不過是丟了東西啊。
不過話說回來,雖說因為家中失竊來衙門報官的幾乎每日都有,但像這種親自前來的貴人卻是少見。
百姓們邊走邊議論著。
一名仆從打扮,手中提著藥包的年輕男子經過此處,隱隱聽得“永安伯府”幾個字,不由神色微變。
他慢下腳步,狀似好奇地向一名男子問道:“敢問永安伯府出什么事情了?竟要來衙門報案?”
“也沒什么大事,說是一名書童偷了東西之后跑了。”
隨從更是訝然了:“這等小事,怎還至于讓世子夫人親自過來?”
“嗨,何止是世子夫人啊,永安伯世子后頭也追過來了……想必是丟了極貴重的東西吧,誰知道呢?!?
隨從眼睛沉下。
確實是丟了極貴重的東西……